也逐渐交给两口子,对于府中下人变动更不会过问。
胡老爷发问:“奶娘人呢?”
管家道:“小姐出事后,老奴就没见过奶娘,后来问过姑爷,姑爷说奶娘辞工回家了。”
林文扶着头,表情痛苦道:“幺儿人都没了,她提出辞工,我就叫账房支了点银子给她,好歹伺候幺儿一场,总不能亏待人家。”
“我怎么听着这个里面有古怪。”郑缚美站出来道:“奶娘是伺候幺儿没错吧?为何她巴巴跑去厨房替美灵姐姐端什么莲子汤,难道胡家就她一个下人了?再说这碗莲子汤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碰过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林姑爷,你说呢?”
林文眼中透着一丝惘然,“黄夫人,我现在无法跟你解释,凑巧赶在一起,我也解释不清了。”
郑缚美冷冷一哼,“你是解释不清还是干了黑心肝昧良心的事了,自己心里清楚。”
林夫人护肤心切,“黄夫人,你何必嘴上不饶人,我们容你一两次,但不能任凭你空口白牙抹黑到底,这可是胡府,也不是你黄家。”
“好说,既然是胡府,那你就赶早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郑缚美冷眼一扫,“今儿个,在这里,除了胡伯伯,没人能拦着不让我说话。”
胡老爷招手让郑缚美到身边来,意有所指道:“缚美是我干女儿,她就是这个家的小姐,我决定日后将胡家家产的一半交给她,所以她也是这个府邸的主子。”
林文一怔,俨然没想到这一出,“父亲……我怎么不知道?”
“若拜人干亲,一要择黄道吉日;二要摆供果、香蜡、纸烛、酒水;三要亲朋见证;四要行叩拜之礼,五还要互赠礼物。”林夫人一口气不歇蹦出一串话,“可这些仪式都没有过,怎么能算干亲呢。”
胡老爷面色冷淡道:“形式日后再补,我女儿死了认个干女儿怎么了,还要同你们商量一声吗?”
林文和林夫人自不敢多说,两人对望一眼,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离开没多久的管家再次冒雨回来,“老太爷,有一个乞丐抢着大门不走,非说是姑爷的客人,来给姑爷的孩子送满月祝词。”
那人满身脏污,管家叫人赶走,结果他扒拉住门槛,死皮赖脸不肯走,管家自己弄了一身雨水,没办法只好来请示胡老太爷。
林文皱了皱眉头,本来今天事情就乱糟糟的,又出了这一桩,心里奇怪他怎么会去请乞丐朋友,脚已经动起来,“我去看看。”
“请进来。”胡老太爷出声,不容置疑道:“既然是来送祝词的,请他到这里来。”
大家面面相觑,都这个时候了,还送什么祝词啊。
他们心里嘀咕,刚还说断案,后面变成认亲大会,现在又算什么?
这段时间内,陆安然在外面水井里洗净了手。大缸已冷却,胡老爷让下人重新收敛胡小姐,新备的寿衣寿鞋,样式材料精致,一看就不是含糊凑活的质地。
四具棺材抬到更阴凉的空房间,陆安然捡起骨头一根一根放到棺材里拼凑,马旦就站旁边嘴里念着别人听不懂的经文,云起让胡老太爷和其他人都暂时在外等着,免得亲眼看到这场景心里难受。
放下最后一根指骨,陆安然拿起放在一旁的寿衣。
寿衣只覆盖在骨架上方,算是穿上了,红颜消香玉陨,只剩下一堆白骨,引人叹息。
马旦闭眼吟诵:“吾今借路,遣发丧行,大路开启丈二,小路开启八尺,人要魂走,丧要正行……谨请南斗六君,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祖师腾云起。”
睁眼,拂尘一甩,道一声:“无量寿佛。”
陆安然多看一眼,这副样子,真有几分得道仙人的高深莫测感。
待棺材再度合上,敲打子孙钉时,免不了又一次大哭。
—
再回到大堂,管家已经将人带过来,先看到那人一身脏兮兮的装束,五根乌黑的手指抓着白面馒头,另一手还端了放肉的盘子,听到动静转身,露出一张看不清底子只剩下满脸油腻的脸庞。
胡家族人皱眉:“怎么不先带下去洗漱一番。”
管家无奈道:“他一进来就闹着要吃东西,只好给他弄了点方便的食物。”
众人各就各位,云起还是坐在上面,摇着扇子事不关心又兴味盎然的看戏模样。
陆安然心里疑惑一点点放大,真正的云起并非大家认为那般无事可做的闲云散人,而且其实他骨子里多少透着冷漠,非常讨厌多管闲事,要不是提刑司司丞框着他,云起哪有空管别人是怎么死的。
现在的进程,让陆安然逐渐肯定,似乎从云起让她来吃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