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处,居然没有话可以反驳。
陆简妤抓着绢帕在裙子上一扫,冷哼道:“再说了,南宫少辅才华出众,为人谦和,比只会花天酒地在风月场混迹的人强上千百倍。”
她在王都日久,越发看明白,王都城各家公子哪个都比不上南宫止,弱冠年纪进内阁,深受皇帝重用,又是名门世家,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最佳夫婿。
陆简妤抖了一下帕子,拍掉裙子上的桂花花瓣起身,居高临下道:“祖母还说让我多和同龄人结交,大姐姐如有意见,不妨写信给祖母。”
姐妹两再次不欢而散。
—
入夜洗漱完泡脚时,陆安然回想陆简妤的话后知后觉咂摸出一点味道来。
很大可能还不是陆简妤一个人的意思,估计陆家老主母在对王都一众英才排序后,终于得出南宫止这个最优选择。
在陆家主母和陆简妤看来,不管是南宫止还是西宫止,但凡她们看上了基本上就作数了。
这大概源于陆家主母无端产生的自视甚高,以及陆简妤看不清自我现状的盲目乐观。
说不准隔一段时间就要央求陆父向皇帝写个请命折子,为陆简妤觅得良婿。
虽然大概率陆逊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不过陆安然还是决定先写一封信跟陆逊打个招呼,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小姐,脚还没擦干呢,急什么呀。”春苗拿着布子在后面追。
陆安然铺开白纸,拿笔酝酿了一下,刚写下一个字,外面大门传来‘砰砰砰’剧烈敲门声。
春苗帮陆安然擦干净脚,包入棉袜当中,听到声响纳闷道:“大晚上的,谁啊?”
秋蝉铺好被子,转过身道:“我开门去看看。”
结果刚走到院子里,一条黑影在她眼前猛地窜起,幽灵一样闪到大门口,吓得秋蝉心口一跳,看清那人样子,才想起来是抱着桂花树睡了大半天的鹿陶陶。
这会儿,许是让敲门的吵醒了。
秋蝉拍了拍胸口继续往前,眼睁睁看着鹿陶陶一把拉开大门,外面的人正用力直接往里扑,还没扑到人,鹿陶陶一拳头挥了出去。
秋蝉:“……”好大的起床气。
半晌回过神,“我滴个娘!要人命了!”
第239章 问银楼
秋风干燥,穿透窗户缝隙将豆苗般的火焰吹得东摇西摆。
陆安然一笔挥就很快写完整封信,折好封口压在镇纸下,才转过身来看向来客。
女子受过惊吓,这会儿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小口喝着,双目呆滞,眼睛潋滟水光在灯照下微微泛红。
春苗暗地里跟陆安然附耳道:“可怜见得,让鹿陶陶给吓懵了,今晚得拿根绣花针收一收惊才好。”
陆安然目光淡淡一转,春苗赶紧捂住嘴退下,她家小姐最不信这些个迷信鬼神。
秋蝉从地窖舀了一小桶冰,拿干净的布子包住了给人按在手臂上,那里一片起了红肿,冰块贴上去,女子发出一声小小惊呼。
“孟小姐,您忍一忍,不消肿的话,明日手臂该抬不起来了。”
孟芝吸吸鼻子,好似让这阵疼痛终于唤醒神志,期期艾艾地看向陆安然,抽泣着道:“深夜到访,我有些冒昧了,希望没有打扰陆小姐安宁。”
陆安然眉头轻轻动了下,说不说冒昧,人都来了,心里叹了口气,“孟小姐神情仓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孟芝刚说了一个字,眼泪先流下来。
这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惜陆安然一个比许多人缺少感性神经的女子体会不到个中妙趣,只好安静坐在对面等待她开口。
孟芝哭了一阵,擦擦眼泪欲言又止半天,抿了抿唇角道:“抱歉,失态了。”
陆安然可以理解,视线落在她的右臂,道:“鹿陶陶不是有心伤你,她喝醉了。”
秋蝉放下冰块,从药瓶里挖了透明膏体给她均匀涂抹,“这药是我们小姐自己做的,效果很好,孟小姐回去抹个三两天估摸着就好了,只是这几天手不能提重物。”
秋蝉最后一句纯粹脱口而出,孟芝一个大小姐,哪里用得到她干力气活。
孟芝看着秋蝉忙里忙外,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开始流泪,“眼看着平日里王都城各家小姐都与我姐妹亲近,可直到爹爹出了事……”她哽咽几回,幽幽道:“患难见真情,只有陆小姐肯出手相助。”
陆安然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来她和孟芝没有患过难也算不上真情,二来她并非主动相助而是孟芝自己撞上来。
看到孟芝,自然而然想到另一位孟小姐,“孟大小姐最近怎样,伤势可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