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凉凉道:“不比侯爷,妾身就这一个儿子,妾身不挂心,轮到谁挂心呢。”
凤侯望着桌上凉掉的参汤,“夫人为何不喝?”
杨氏语气冷淡,“放着再说吧。”
从接回凤雪姐弟后,杨氏就没有给过凤侯好脸色,之后凤倾被抓,杨氏又病倒,每日凤侯都要来一趟,但杨氏一改往日温柔体贴,一直都是这副清清淡淡的模样。
“怀卿,你知道这个案子事关汤家,非本侯不愿出力,圣上那边已经下了口谕,两边各不偏帮,等待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只得让凤倾多待几日,本侯再想想办法。”
杨氏焉哒哒没什么精神地说道:“妾身理解,侯爷不用多说。”
这口气哪里是真的理解,分明赌气,但凤侯面对这样的杨氏,万般话都被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从昶阆苑出来,凤侯沉着脸站在风口上不说话。
管家请示道:“侯爷还未用饭,去荷桂院还是蔷薇院……?”
“吃什么,本侯吃不下。”他一甩宽袖,步履如飞地回到前院书房,干脆拿了一叠书册来看,没看两页又把书扔了。
管家把书籍捡起来,苦着脸道:“侯爷,您再置气不能和自个儿身体过不去,奴才让人在厨房温着饭菜,好歹吃一点。”
凤侯负手起身,又往外走,走几步发现去的还是昶阆苑硬生生扭了个方向。
管家心里叹了口气,夫人那边置气,侯爷虽让着夫人,时间久了就怕夫妻之间真的生出嫌隙,想想往日侯爷夫妻二人有商有量,后院关系也干净,没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再看如今……
管家一开小差,不知道凤侯何时停下来,差点撞上去,刚要开口,凤侯一个眼神让他闭上嘴巴。
漏窗对面站了两个人,因为角度关系没有注意到凤侯和管家。
“凤夕,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洪昆荣在一起鬼混,你是猪脑子吗,只会叫人骗得团团转。”
“其他人看不起我,只有洪昆荣愿意带我出去玩。”
凤雪恨铁不成钢,“你以为他想什么,他是利用你侯府长子的身份在王都作威作福,你难道没听见王都里都传成什么样了?”
“不是你说的侯府有钱,这点银子算什么?”
“算什么!”凤雪拔高了喉咙,“十几万两,你以为地里的十几万棵稻苗吗?”
“但我不喜欢侯府,不喜欢王都的生活,也不喜欢当这个侯府长子。”凤夕揪了一把身边的花,“我想回堰江村。”
“闭嘴!”凤雪高声呵斥,“日后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是侯府长子,理应担负起侯府责任,怎可说出这般没出息的话!”
凤夕轻嗤道:“姐,我看是你变了,你舍不得王都和侯府的生活了吧,你早就忘了堰江村,忘了娘,也忘了你就是山村出来的泥腿子!”
凤雪气的嘴唇直抖嗦,吸了口气冷静道:“从哪里出来的有什么要紧,但我现在是侯府贵女,永远都是侯府贵女。”
凤侯对着管家招了招手,两人静悄悄离开,走了一段路后,凤侯说道:“是本侯疏忽了,明日找个人来教导一下姐弟俩的礼仪,另外多给凤夕请个夫子,不要再让洪家的登门了。”
管家连忙应下,“是,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亲戚,洪家也该管束管束那位,大公子单纯不知事,跟着他容易学坏。”
凤侯腹黑的笑了笑,“既然是洪家欠的赌场银子,没道理本侯替他们家还钱。”
管家脑子一转,“奴才明白了。”
进门前,凤侯忽然想到什么,“这几天凤雪姐弟可去给夫人请安过?”
“去了的,只是夫人病体未愈,没让他们进门。”管家捡着字眼粉饰太平,“毕竟过了病气,也不太好。”
凤侯忽然问道:“本侯是不是不该接他们姐弟回府?”
管家眼珠子转了转,这个问题叫他一个下人怎么回答,“毕竟……是侯爷的骨血,总不好流落在外。奴才认为夫人并非心胸狭窄之人,只是小侯爷出事,夫人心里着急,加上这个事来得太突然,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假以时日,待小侯爷回府,夫人心里大石头一落地,其他的自然会想明白。”
凤侯摸了摸下巴,“是吗?”
“再则,凤雪姐弟两那都是侯爷未成亲之前的事了,夫人心里有气也怪不着侯爷啊,而且小侯爷身体……大公子若是过继到夫人膝下,说不定以后对夫人来说还有个寄托。”
凤侯听完沉思片刻,“日后再说吧。”
第二日凤侯去见杨氏稍稍提了提,杨氏当场没说什么,过后收拾东西直接回了娘家,还在房中留下一份书信,“侯爷想要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