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他面前。
陆安然站在广白面前,行了个晚辈礼仪,恭敬道:“师叔,请用茶。”
广白等了片刻,从陆安然手里接过茶杯,勉强喝了两口,挑剔道:“尚可入味。”
萧疏在一旁含笑道:“师叔别为难师妹了,您都跟着师妹回家了,其实早就认可师妹了吧。”
广白被萧疏戳破心思也不恼,只是冷淡地斜睨他一眼,“要你多话,别人没长嘴。”
陆安然恍然,原来广白早就知道她且认出来,不过没料到这位传闻中的师叔如此脾气古怪,无从辨认他的喜好。
萧疏伸手,“师叔最近感觉如何,我替您把上一脉。”
广白皱眉说:“我又没病,动不动把什么脉,倒是你一天到晚瞎跑,医术有无长进?”
萧疏还是笑着,“有病治病,没病防身,您最近清瘦不少,我给您开一副补药。”
广白还是不愿,萧疏哄了许久,才勉强露出半截手腕。
凤倾对着陆安然挑了挑眉,用食指敲敲脑袋,用眼神暗示——你这师叔怕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虽然凤倾不知内情,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陆安然原先和广白接触只觉得他性格怪异,知道他是雷翁师弟后,再观察一二,以及萧疏的态度上,还是看出了不少问题。
萧疏已经把完脉,“体内稍有湿气,继续吃我之前做成的养气丸子就好。”
广白理了理袖子,冷淡道:“多事。”
“对了,师叔你回了王都城,师父人呢?”萧疏疑惑道:“怎么不在你身边?”
“我嫌他烦,把他关在山里”
萧疏啊了一声,“山中有迷阵,没个七八日的师父出不来。”
广白瞥他,“要是让他出来了,岂不是又要烦我。”
萧疏无奈,“师叔,你忘了许多事,不能一个人在外乱跑,等会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去山里接师父。”
“跟你做什么?”广白满脸嫌弃,“我就在这里挺好。”
最后萧疏也劝不下来,让陆安然多盯着点,私下里跟她说道:“师妹,你别看现在师叔样子貌似清醒,但是他经常犯糊涂,若是突然犯病,你只管叫人打昏他。”
陆安然不解,“打昏?”
“师叔一犯病就乱跑,打昏后叫人来寻我即可。”
因为广白的病,他记忆有时候清晰有时候糊涂,还忘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萧疏说:“我这两人手头上的事收拾好回山里一趟,将师父从迷阵里带出来,师叔这边拜托你多照应一下。”
“师兄放心。”
萧疏还是踌躇,“师叔的病症比以前更严重了。”
说实话,陆安然看着广白挺正常,想象不出来他发病是个什么状态,“为何师叔一发病就到处乱跑。”
萧疏摇了摇头,“我问过,师父说不知道。”但他觉得雷翁应该知道,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好说。
两人聊天时,广白去了陆安然的药房,萧疏和陆安然边说边过去,正好看到广白拿着一个小瓷瓶往里张望,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
“师叔。”萧疏走过去,“师妹在制药方面很有天赋,就是缺了个人指点。”
广白意味不明地呵一声,“就这?”甩了甩手里小瓷瓶,“小打小闹。”
陆安然头一次被嫌弃得明明白白,“还请师叔指教。”
“懒得教,找你师傅去。”广白放下小瓷瓶,换了盒药膏用手指挖了一块放鼻子下闻,“太乙膏?”一撇嘴,“只能算中下品。”
萧疏道:“有患者用了师妹的太乙膏,烫伤恢复得很快,至少中上品应该有,说是中下,是不是太过苛刻。”
“生地黄、玄参、白芷、当归、赤芍、肉桂、大黄各一两,黄丹净十二两不入油,上切片,用麻油二斤,春夏浸一日,秋冬浸二日,文武火熬,以槐柳条搅,熬油沾手,药渣枯黑,住火,候冷,以棕皮去渣,复熬油,滴水成珠取起,入黄丹,不住手搅成膏即已,俟大温,以瓦器收存任用。”
广白一口气说完,看向陆安然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这些步骤没错?”
陆安然缓点头,广白问:“你可知我为何说这药膏只能算中下品?”
陆安然再次说了一遍,“还请师叔指教。”
“写在药方上的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你只照着死方子做药,穷其一生,你已经到头了。”
陆安然目光一定,细细思索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广白将药房里的药都看了一遍,兴趣缺缺的样子,“萧疏说你有些天赋,我看不过如此,离……还差得远。”
离什么广白没说,但陆安然似乎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