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发抖。
雷翁从未有过的认真神色说道:“广白说得应该是真的,他不屑说谎。”
“可是,舞阳公主和皇上……”云起眼里露出不解。
谁能想到,舞阳公主不是皇帝眷恋的对象,死后睡在皇后棺椁的也不是她,而是子桑九修的元配。
云起和陆安然都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
萧疏想到什么,“今日皇上召见你们,都说了什么?”
两人面前,云起并未有所隐瞒,实话实说道:“敲打了我们一顿,并否认皇陵中有两具尸体,皇陵里只有先皇后一人。”
自然,同时也是试探这几个人的反应。
“这到底是皇室辛秘,我们如今这位皇帝心胸并不大,你们自己注意。”雷翁嘱咐道。
云起哂笑:“除非他一口气把当今宰相、京兆府尹、蒙都陆氏嫡女、盛乐郡世子以及当今太子全都除掉。”
雷翁和萧疏又冒着雨离开了吉庆坊,来不及吃秋蝉准备好的野鸡和烤鸭,惹得两个丫头对着雨纳闷,“怎么就走了呢?”
西山让守卫军围住了,萧疏陪着雷翁站在另一个山头,望着西山的方向,足足站了三四个时辰,直到天空完全黑下来。
临了,雷翁沉沉一叹,“你师叔,当真对这个天下没有任何留恋,竟连尸骨都不愿留下。”
雷翁到底年纪大了,下雨天山路打滑,萧疏扶了他一把,道:“尘归尘,土归土,师叔只是看透了。”
雷翁仰起头,雨落进眼睛里,眼前一片模糊,“我以为晚了一步,哪晓得是一生。”
—
东宫
从昨日到现在子桑瑾没合过一眼,眼睛熬得血红,这个时候脑子里全是皇帝之前语气沉沉地问话,“你信他的话,还是信朕?”
他当时回答:“父皇乃天子,一言九鼎,岂是谋人性命的狂贼能折辱。”
尽管这样,他知道皇帝不会打消对他的疑虑,而他也始终落下心病。
广白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脑海里,子桑瑾一会儿想着原来陆安然的父亲是他的杀母仇人,一会儿又想,不是啊,谁会违抗他父亲的命令,那是灭族啊。
子桑瑾心里知道,广白所说的才是真相。
于是,他又开始为此痛苦,尤其想到他的母亲,他幻想中高贵美丽的母亲,居然死得那么凄惨,然而死后还要被侮辱。
什么皇帝对舞阳公主情深不寿,有情人不能团圆所以每年除夕前一日要去皇陵祭奠;什么对舞阳公主念念不忘,所以不顾众人反对执意立他为太子……
全都是假的,骗人的。
子桑瑾抱紧自己的脑袋撕扯头发,他不明白,既然都是假的,为何立他为太子?
他子桑瑾的人生里,还有什么是真实?
但是,子桑瑾开始想通更多的事,年幼的冷遇,皇帝对他的严厉,以为是磨炼,实际全是厌恶。若真的爱一个人,爱屋及乌,怎们会让年幼的孩子遭遇那些?
子桑瑾的世界似乎在一夜间崩塌了。
第402章 情势
上元节后,朝廷开印照常办事。
于正月十七早朝时,太子请奏继续去南边监督造船事宜,皇帝驳回,称另有安排,让太子留王都再等等。
然而连着三天,皇帝都没有召请过子桑瑾,太子一党看风向不对,暗中多次询问太子,当日皇陵西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皇帝忽然间对太子产生戒备。
子桑瑾这几日都在混乱中,奏请去泸潮县也有试探皇帝的意思,这一试探下来,一颗心顿时如坠无底洞。
“太子殿下,您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臣几个才好早做打算。”
子桑瑾脸上表情几番变化,最后压抑着情绪扔下一句:“几位大人先回吧,本宫还有事,日后再说。”
几位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摊了摊手,越发觉得情势不妙。
就在这天晚上,原已‘病愈’的皇帝忽然旧疾发作,太医院的御医全都被从床上叫起来,明瑟殿里里外外跪满了人,灯火通明,燃烧了一整个晚上。
子桑瑾在众皇子皇女最前面,三皇子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皇兄,父皇没事吧?”
三皇子尚年幼,性格又文弱,早叫这群人的架势弄得提心吊胆,惦记着临出殿门前皇后的话,心里想着如果父皇真的没了,他该怎么办?
子桑瑾自己也有心事,随意拍了下三皇子的肩膀,“不会有事,放心吧。”
两人继续站着,皇后在寝殿里,不多时出来,脸色非常不好,抬眼看到金贵人和陈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心里来气,“皇上身体受不住,你们还凭着皇上乱来,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