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书砚,你笑什么?”沈知蒽仰脸,有点严肃地质问他。
闻书砚依然勾着唇角坏笑,他俯身揉揉沈知蒽发顶,“小巴颂叫我干爹爹,你却让他叫你姐姐,沈豌豌,那你叫我什么?”
“什么便宜你都占是吧?”沈知蒽抬手,毫不留情地抽了下闻书砚的小腿。
“说啊,你叫我什么?”他继续笑。
沈知蒽不接闻书砚的话,伸出双臂,想要抱起小男孩。
“走,巴颂,我们吃饭去,不等你干爹爹了,让他站这儿笑个够。”
“那就站五分钟吧,干爹爹对我也很好,而且他很厉害的,他会开大飞机。”
“干爹爹每次来都带我飞到天上去呢。”
小巴颂应该有四十斤了,沈知蒽蹲着,使了一下劲,根本没抱起来,还差点连带巴颂跌坐到地上。
闻书砚眼疾手快地扶住沈知蒽的背,还手欠地拍了下,“就这小劲儿,高估自己了不是?赶紧站起来。”
还没等沈知蒽起身,小巴颂已经被闻书砚拎起来,坐到了他脖颈上。
小巴颂非但不害怕,反而开心得尖叫,“好高啊干爹爹,我要摸到房顶啦!”
闻书砚人夫感最浓时,是什么时候呢?
是安安静静坐在车里,等沈知蒽下班的时候。
是挽起袖子,摘掉手表,在厨房忙碌做饭的时候。
是放下身段,尽情陪小孩子疯玩的时候。
一时间,客厅中充满小巴颂的欢闹声,薄月礼从供奉堂转过身来。
看着欢闹的三个人,他眉心微微皱起,“你俩腻歪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连带着我儿子。”
话是这样说,可是透过银边镜框看去,薄月礼眼中有湿润,小巴颂很少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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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情调的餐厅中,闻书砚和薄月礼品酒聊天。
沈知蒽和小巴颂比赛吃饭,很是欢快。
时间本就不早,这顿饭持续的时间不长。
晚餐临近末尾,小巴颂眼巴巴地看着薄月礼,“爸爸,我可以和干爹爹还有漂亮姐姐一张床睡觉么?”
薄月礼用餐巾擦了下嘴,冷肃地回答儿子三个字:“不可以。”
“可是为什么呀?”小巴颂撅起能挂住油瓶的嘴巴,气嘟嘟地说。
“因为他们是大人,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薄月礼面无表情,冷言道:“听话,巴颂。”
沈知蒽正在喝甘蔗汁,听到薄月礼的话,差点一口呛到,她好不容易咽下去,抬眸却看见闻书砚正在无声看着她坏笑。
他笑她差点呛到的样子。
沈知蒽错开与闻书砚的对视,摸摸巴颂的头说:“我们今晚做一次不听话的小孩儿,好不好?”
沈知蒽认为,小孩儿不应该被要求,一定要每时每刻都听话。
巴颂立刻明白沈知蒽的意思,高兴得一双小肉手直拍巴掌。
再看闻书砚,脸上的坏笑消失殆尽,他无奈似的对沈知蒽轻轻点头,好像在说:很好。
沈知蒽却对他得意一笑。
十分钟后,晚餐结束了。
沈知蒽领着巴颂在前面走,两个男人悠哉地跟在后面。
直到临近客房,薄月礼握空拳在嘴边清了下嗓子,似有为难一样,小声和闻书砚说话。
“那个,我儿子睡觉很轻——你也——轻点。”
都是成年人,过来人,薄月礼话里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闻书砚冷目睨着薄月礼,缓了两秒才开口,“赶紧把你儿子抱走。”
薄月礼也没办法,是沈知蒽要巴颂过去睡的,他只好说:“先叫你老婆放人。”
“我哪敢管她,在我们国家,北方男人通常都怕老婆。”
闻书砚说着话,下意识伸手去摸裤子口袋里的烟,摸了两下没摸到。
他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裤子,是薄月礼给准备的。
“总之你注意点,孩子大了,什么都会说,都会学。”薄月礼又寓意深刻地嘱咐了一句。
闻书砚递给他一记冷沉目光,双手落进空空的裤子口袋,“过分了啊薄月礼,我是人,不是畜生,不是非今天不可。”
薄月礼鲜少地笑了下,说道:“行,走,去阳台抽颗烟。”
遮顶阳台上,种了繁盛的花草,凭栏望去,湄南河上碎着无数灯光和雨滴。
昏暗的光线中,打火机“咔咔”响了两声,两团青白色烟雾散进潮湿的空气里。
“有时间多带你未婚妻回来玩。”薄月礼单手撑在栏杆上,对闻书砚说。
闻书砚抬指夹下唇齿间咬着的烟,白雾散出后,他转身背靠着栏杆,臂肘松散地撑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