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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盛双眼一圆,赶快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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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溪县的雨忽大忽小,下了一白天,临近傍晚,雨还没停,天空飘起白雪。
大朵大朵的雪花落进雨水坑洼里,瞬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月飞雪,沈知蒽算是见识到了。
她和李晓禾相挽着从医院里走出来,踩着雨雪混杂的路面向食堂走去。
李晓禾把脖子缩进衣领里,雪花刮到眼镜片上立即融化掉,把镜外景象折射得变了形。
“说这里是春天,谁信啊,冻死个人。”
沈知蒽接连打了两个喷嚏,风雪扫过,鼻尖冷成淡粉色。
她把羽绒服帽子掀到头上,“今晚注定要难过了。”
北溪县的供暖已经停了半月,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
地面上,两串湿哒哒的脚印很快被雨雪灌满。
医院外,马路上的车子全都把速度放到最慢。
但是路面太湿滑,所以没免得了追尾和连撞。
北溪县面积不算小,暮色时分,车子已经从县里排到县外,堵得水泄不通。
想出的出不去,想进的进不来。
闻书砚的房车就是被堵到县城边缘。
从奉城开到北溪县,他整整开了一个下午。
闻书砚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临到眼前了,车子半小时没动地方。
车载冰箱恒温层里装满了各种汤羹,肉,菜,海鲜……全是沈知蒽平时爱吃的。
这个路况,谁也说不好还要多久才能到医院。
闻书砚本想给沈知蒽打个电话,最后又收起手机下了车。
路边的公交车站台里空无一人,闻书砚冒着风雪走到遮雨棚下面。
他背对冷风,低头点了支烟,刚抽了两口。
眼看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外卖员骑着电动车,左拐右拐穿梭在停滞的车队中。
外卖员双脚支在两侧保持平衡,临近房车了,车后轮忽然开始打滑,不受控地在地上画了个圈。
刹那间,“嘭”得一声,电动车撞上房车尾部,外卖员也跌进了雪水里。
闻书砚抬指,把没抽完的烟弹进垃圾箱里,赶快走过去拉摔倒的人。
他刚探出手,外卖员已经自己爬起来。
他摘了手套,推开头盔上的防风镜,露出里面一张干瘦发黄的脸,竟然是个女人,大约40多岁的模样。
第145章 湿漉漉的脚印
女外卖员急出一头热汗,干脆掀开头盔,弯腰去看闻书砚车上被刮出的划痕。
“弟弟,你这辆货拉拉新买的吧?”
女人先看了一眼分外俊朗的闻书砚,紧接着去摸那几条刺眼的痕迹。
“完了,好几天白干了。”女人小声嘟囔。
随后她直起身,看向闻书砚,“新的货拉拉,喷漆的话,得花多少钱?姐赔你。”
“虽然你穿的干净,但是大姐知道,你们干货拉拉的也不容易,楼上楼下地搬货,卸货。”
闻书砚看着这个不及自己肩膀高的女人,对她的话没作反驳。
看她动作无碍,好像没伤到,但还是问了句,“您身体怎么样,摔伤没?”
“我没事,皮实着呢。”
女人随后急起来,“哎呀弟弟你快说我得赔多少钱,我这单早就已经超时了。”
闻书砚俯身帮人把车扶起来,顺着她的话说:“不用你赔,我们货拉拉出现车损能走公司保险。”
“哎呦弟弟你人真好,给我留张名片,下次搬家我就用你的车。”
闻书砚:“抱歉,我是外地车,明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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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食堂里,六人长桌,一边坐着沈知蒽和李晓禾,对面坐着另外三个见习男医生。
“一会儿你俩谁有时间,去我们一楼打扑克呗,三缺一。”其中一个男医生说。
李晓禾自然想玩,要不回二楼也是冷着,还不如玩一会儿消磨时间,晚上九点还要跟手术。
她刚想问沈知蒽玩不玩。
沈知蒽恰好转过来脸说:“晓禾,你去玩吧,正好我带来的书还没看完。”
李晓禾看见过沈知蒽带来的书,太宰治写的。
“那个作者是不是总自杀?”
沈知蒽不否认,“嗯,四次自杀未遂,39岁死于第五次自杀,但是他很有才华,书写得很好。”
“行吧,你要觉得宿舍里冷清没意思,就下来找我们。”
“好。”沈知蒽点点头。
此时,一行五个人还没出医院食堂。
院里家属楼前面站了一个高大而结实的男人。
深色裤子,黑色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