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辞回到沈思燃的住所,没有进房间,而是来到阳台的椅子坐下,拿出刚才在楼下随便买的万宝路,抽出一支点着,慢慢吐出烟雾。
今晚,就让他自私放纵一下,用沈思燃的身体抽几根吧。
抽了几口,他挑眉看了手里的烟,不满意道:“啧,还是太淡了。”
本来想买雪茄的,但是尼古丁含量高,毕竟他还在用沈思燃身体,他也怕损害沈思燃的健康,所以买了尼古丁含量低的万宝路。
抽完了一根,冷辞再次点了一根,这次没有继续抽,任由烟燃烧,白色的烟雾萦绕在他眼前,又慢慢消散。
他开始陷入回忆。
小时候的他总是奢望能和父母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去露营去爬山或者去做任何事情,只要是和父母。
但是冷麟工作很忙,冷氏集团正在上升期,冷麟是主心骨,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面。
谢琳也忙于应酬,为跟其他公司老总的夫人打好关系,几乎一天一个聚会局。
他从小是被保姆带大的,甚至和保姆的关系都好过自己父母。
他也试图和父母拉近关系,但他发现最后都是无用功。只有他得到了优秀的成绩,父母的眼光才会分他一点点,夸他是个好孩子,那么他就做一个好孩子。
所以他努力读书,样样都做到最好,选了父母想要他选的专业,然后学成归来接手冷氏,让冷氏发扬光大。
他的确做的很好,商界都在夸赞他的经商天赋,刚毕业回来就让冷氏市值翻了好几倍,成为了世界五百强企业。
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没有人问过他,所有人都觉得他把这些事情做得很好,这就是他想做的,不然为什么会做的如此优秀?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是迷失了自己,他去了拉斯维加斯度过了一段荒唐的时光,每天都在用酒精麻痹自己,在不同的地方醉醒,再喝醉,又醉醒。
导致后面有了酒精依赖症,手抖到东西都拿不稳,想要清醒的时候只能用烟来提神,一天一包烟是常态,和雪茄混着抽,一边抽一边在赌场上输掉所有筹码,再赢回来,由此往复。
后面厌倦了这种生活,戒掉了酒和烟,开始回到正常生活扮演不像自己的自己。
顾莫从曾经问他,消失的那几个月都干嘛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冷辞听到只是笑笑,“去找自己了。”
但至今他都未曾找到。
烟烧到了尽头,触碰到手指,冷辞被滚烫的温度烫的回过了神,把烟头按灭,再次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想到了今晚沈思燃说的话,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在乎的,原来还有人会在乎他想要做的事情。
冷辞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那种感觉,仿佛冰雪消融,枯木逢春,他所处黯淡的世界,也有光愿意照进来。
沈思燃就是那道光,他想抓住,但不想隐瞒什么。
单手拿起手机,熟练摁下一串号码,拨通了出去。
沈思燃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了冷辞打过来的电话,她忙不迭地接起电话,“喂?阿辞有什么事吗?”
冷辞吐出一个烟圈,“没事就不能打给你啊?”
沈思燃顿了一下,“当然不是,我怕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突发情况。”
“就是想跟你说声抱歉,借用你身体抽了两根烟。”冷辞把烟摁灭。
两根就够了,剩下的等换回来他再补上吧。
沈思燃没想到是这个事情,有点气笑了,“冷辞你是流氓吗?抽完了才来说,先斩后奏是吧?”
“对,我的确是流氓。”冷辞很快承认。
沈思燃和他慢慢熟悉之后,也开始习惯冷辞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彬彬有礼了,她不觉得难以接受,她觉得每个人都有反差的一面。
她扶额,“你这不要脸的功夫是越来越长进了。”
冷辞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安静了快一分钟,安静到沈思燃以为冷辞已经挂了,看了一下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
沈思燃正准备出声,“你不是想要了解真正的我是怎么样的吗?”是冷辞略微低沉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沈思燃一时愣住了,有些惊讶于冷辞不同于往日和她说话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此刻冷辞的声音是淡淡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好像变了一个人。
沈思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吓到了?”冷辞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