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书院开学的前一夜,傅相府青玉院的东暖阁内。
“......以后发病了别来找我,我又不是兽医!”
周护卫此刻正手捧白纸,为面前的少主富有感情地演绎调查到的情报,一字不落。
而姿态慵懒阖眸倚靠在檀木榻上的傅凌,缓缓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地敲在小案几上。
回想起那个有点意思的少女,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让喜静的白猫转了性子,回来后整晚整晚地嚎,明明还没到发情的季节。
东暖阁的屋顶上:
“喵~喵~喵~”
男子微薄的唇抿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
“你刚才说,她明日要去青岩书院入学?”
周策点头:
“是的东阁,听说苏家大朗也去。”
苏霖?
没想到她竟喜欢那迂腐的朽木。
“周策,给赵堂长回封信,就说我同意去附学了。”
“是可东阁,您刚刚才将人赶走......”
周护卫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咧着嘴回道:
“而且,人家是请您去当先生的。”
傅凌挑眉,语气冷了下去:
“是我记错了?”
周策立马站直,一本正经道:
“您没错,我这就去追人。”
该死,我又质疑主子了。
——
随着雪水消融,汴河边上的观音院门口,许多商贩重新出摊,街道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观音院对面,一座白墙乌瓦围绕着的七进院落的门口,早已挤满了牛车马车。
不少京中官员商贾家的小娘子们已经等不及了,早早带着女使们下了车,在大门处互相问好,传来了阵阵清脆的笑声。
月梨看冯梓烨一脸疑惑,笑着解释:
“今日一大早就听说,极少露面的傅东阁突然决定要来书院附学,小娘子们都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呢。”
傅凌,十六岁就参加殿试,三百七十六人中名列第二,却推任京官,偏要去那大名府历练。
在军中待了三年,回来后成为大晋史上最年轻的殿前司副指挥使,同时也是大晋史上最年轻宰相傅典唯一的嫡子。
超级官二代加大帅哥加大才子......
听着月梨滔滔不绝地说着傅凌的光荣事迹,冯梓烨却觉得这世上不可能有这种顶级buff直接叠满的人类。
她拉着月梨坐到观音院旁的“李记馄饨”摊前,点了两碗馄饨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同时听着少女们疯狂的讨论。
“傅相公位极人臣,宰相夫人刚封了三品诰命,傅东阁更是年轻有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肖妹妹,傅东阁是你表舅的姐夫的外甥的叔叔的同科进士,说不定将来亲上加亲,要改口叫你东阁娘子了。”
“我家大哥在傅东阁麾下做事,说傅东阁将来恐怕是要尚公主的,岂会看上她?”
“快看,苏郎君来了!”
“冯家的那个草包真的没跟在他的身后吗?”
苏霖的出现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冯梓烨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面色有些惆怅的少年身着暗竹纹长袍,头戴白玉冠,动作幅度极大地从一辆浮夸的马车上下来。
他双手负背,刻意昂着头展现出自己精致的下颌线。
生怕别人看不到他壮实的胸膛,愣是吊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忧郁王子端着极重的偶像包袱,踢正步似的走进了书院,身后跟着动作神态几乎复制黏贴的小厮。
冯梓烨在看到苏霖的一瞬间,就到处找水想洗洗眼睛。
月梨摸不清冯梓烨的情绪,小心问道:
“小娘子,你......”
她还没说完,自家小娘子就叹道:
“虽然有时我词不达意,但看到他是真的晦气。”
月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冯梓烨不再痴迷于苏霖,终于放下心来。
但是她一颗心还没完全放下,身边的小娘子们就发出了更为狂热的尖叫,吓了她一个激灵:
“傅、傅东阁来了!啊,我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颜吗?”
“怎么会有人连头发丝都帅得这么惨绝人寰?!”
冯梓烨还没转身,就感觉到一个白色身影从自己身旁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