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因为太后的关系,待遇如同皇子,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殷勤备至。
别说他吩咐的事情,就是他没想到的,也有大把人赶着替他周到地安排处置。
但像冯梓烨这种,从第一次见他就无动于衷,到后来也不阿谀奉承,如今甚至连和他的约定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想到这里,他狭长的眼眸微眯,侧目看向那明明十分普通却又极其与众不同的小娘子,唇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真的忘了。”
冯梓烨脸不红心不跳:
“哪儿能啊!”
“可你的脸上分明就写着‘我忘了’三个字。”
冯梓烨拿帕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渍,随口胡诌道:
“你误会了,我的脸正忙着锻炼呢。”
傅凌知道她又要开始说鬼话了,便耐心等着下文。
果不其然,冯梓烨咧嘴笑得没心没肺:
“锻炼的咬肌。”
对于从她嘴里时不时冒出的奇怪名词,傅凌早已见怪不怪,看她眨巴着大眼睛的模样,眸中笑意更深。
甚至就连他自己,亦未曾察觉。
门被打开,周策抱着雪团子进来。
而原本无精打采的白猫,在见到冯梓烨的一瞬间竟然老泪纵横,“嗷”的一声扑进她的怀里,差点把桌上的烤全羊都给踢翻了。
冯梓烨连忙抱着它远离火炉子,走到临窗大榻上坐下,轻轻抚摸着它干净顺滑的白毛:
“你先别激动,有什么心事慢慢和姐说,姐保准给你摆平了。”
雪团子低低呜咽了两声,缩进冯梓烨的怀里蹭了蹭,那可怜模样活像一只被抛弃了的流浪猫。
傅凌看着那吃里扒外的白猫,有些好笑:
“我娘养了云千两年,倒还不及与你这般亲密。”
“你娘?不是你的猫吗?”
傅凌起身,三两步就走到大榻的另一边坐下,慵懒地斜靠在榻上:
“前年太后赐了这番邦进贡的猫给我娘,我娘很是喜欢。上月她陪太后去了罗阳,便托我养一段时间。”
冯梓烨若有所思道:
“昨天谢衙内说太后从罗阳回来了,那你娘不是也回来了?”
“是。”
“哦——我懂了。”
冯梓烨恍然大悟,笑眯眯道:
“它一天到晚叫个不停,你不敢还给你娘,所以才急着来找我是吧?”
倒也并不全是因为猫才找你。
傅凌口是心非,指尖一下一下地扣在案上:
“这本就是你欠我的。”
冯梓烨见他乱飘的眼神中显出一丝局促,忍不住站起身在他头上摸了两下,信誓旦旦保证道:
“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姐保准给你摆平了。”
见到这惊悚的一幕,周策立刻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喊出声来。
而傅凌叩着案几的手指也僵在了半空中,微微颤抖。
她这是把他当猫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