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元隆六年正旦。
清晨卯时一到,冯梓烨便从宿醉中醒来。
她摇了摇有些发胀的脑袋,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前额。
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乱扔一地的男子衣物。
禁中的紫色半袖宽衫,紫色软纱抹额,还有雪白的中衣亵裤。
冯梓烨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床榻的另一侧,露出既猥琐又欣慰的笑容:
“早,保安。”
床上男子半边鼓胀的胸肌都露在外面,线条流畅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传出性感低沉的嗓音:
“什么?”
冯梓烨一怔,随后有些尴尬地纠正道:
“不好意思说错了,应该是——宝,早安。”
男子轻笑一声从床上坐起,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鬓边有些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接着微微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笑道:
“good morning,my love。”
“good morning?”
冯梓烨吓得咽了咽口水,暗暗往床外挪了一些,声音颤抖道:
“你、你怎么会说英语?”
似乎是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男子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你昨晚教了我一晚上,这么快就忘了?”
冯梓烨浑身一激灵,突然扯下傅凌挡在胸前的被子,指着他那坚实有形的腹肌惊讶道:
“我们衣服都脱了,就学了一晚上的good morning?”
傅凌眸中射出危险的目光,抓住她的手指含入口中吸了几下,语气隐含欲念地诱惑道:
“那你还想做什么?”
手指被他舔舐得一阵酥麻,冯梓烨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她猛地收回手,发懵的脑袋终于开始重新运转:
“傅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凌皱了皱眉,表情十分无辜:
“不是你让我留下来的吗?”
“我是让你留下压岁钱......吧。”
傅凌重新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语气中似有不甘:
“我并未带钱,所以你说......”
冯梓烨紧张地抿了抿唇:
“我说什么?”
“你说,那就用身体来抵债......”
“啊!!!”
月梨从外间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娘子正在床上翻着被子,似乎在找什么。
月梨看着冯梓烨惊慌失措的样子,担忧道:
“小娘子你怎么了?”
“我做了一场又黄又凉的梦......”
冯梓烨顿了一下,从床头拾起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如释重负道:
“......俗称黄凉一梦。”
月梨正要开口问昨晚是怎么回事时,丽姑也慌忙走了进来。
她将手放在冯梓烨的额头上摸了又摸,随后拿起枕边的红纸包,点了点里面的铜板,才双手合十嘀咕道:
“郎君保佑,娘子保佑......”
冯梓烨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丽姑?”
丽姑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一边拿出崭新的衣裙给冯梓烨穿上,一边笑着解释:
“刚刚老奴在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地上掉了一个铜板,应是从昨晚给小娘子的红纸里掉出来的,还好小娘子吉人自有天相,没被祟给害病了。”
月梨也帮着给冯梓烨穿衣服,朝小娘子挤眉弄眼道:
“小娘子身边有贵人,祟自然不敢来放肆了。”
丽姑以为月梨说的贵人是谢共秋,看了眼桌上放着的小布老虎,会心笑道:
“咱们小娘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拿了双靴子给冯梓烨穿上:
“昨夜下了雪,小娘子还是穿靴子暖和些。对了,今年正值太后六十大寿,今日正旦,开宝寺对外开放一日,咱们早些去寺里烧香祈福,免得晚了人多。”
穿好衣裙的冯梓烨站在地上转了一圈,丽姑和月梨都不由得为之惊叹。
自家小娘子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三人简单收拾了下便出了门,巷子里有不少侍女小厮肃立着,提着灯笼打着油纸伞等候自家主子。
她们走出巷子上了早在等候的牛车,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