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便有几个灯笼往这边来,高氏身后跟了几个婆子,一见着他们两个人,眼睛立时就要喷火似的,上来便要打人。
刚拿了披风过来的翠墨见状一把将她给推开了,那一巴掌便落了空。
高氏又急又气,“贱人!你死了丈夫,竟敢勾引我相公!”
江易川终于缓过神来,听到这话立刻嚷嚷道:“对,就是她勾引我,娘子,你可要相信我呀。”
高氏越发气得发抖,虽然知道自家丈夫是个什么德性,可在她看来,秦氏本就不是个好的,从前就总花枝招展地到处晃荡,如今守了寡竟然还不安分。
想来也知道是耐不住闺中寂寞,如今丈夫没了,便越发猖狂了。
“给我把她抓起来,送去安寿堂,请老太太定夺。”
翠墨早就已经忍不得了,当即便要上前理论,却被秦织婳一个眼神制止了,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找门房的小五去把三老爷请到安寿堂去,要快,给钱!”
待到了安寿堂,各房听到消息的人便都借着各种名头跑过来看热闹。
高氏一见着江老太太便是一好一通哭诉,直把秦织婳说得妲己转世潘金莲再生。
一屋子的男女老幼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江母这个时候也
不病了,急吼吼地过来,上头便骂起秦织婳,“你这个不要……”
“母亲!”岂料秦织婳比她的情绪还激动,见着她就哭了起来,“母亲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我今儿才去慈恩寺给夫君祈福做法事,回来之后便闭门不出,今晚上原是母亲您身体不舒服喊我过去,我才出的门。
我这着急往熙和堂去,哪里有什么时间去行这勾引之事?”
“你还敢狡辩!”高氏立刻尖叫着扑过来,“我们可都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秦织婳眼见着该来的人已经来了,立刻反问道,“看见了我打野鸳鸯么?”
“什么?”江母一下子便抓住了这句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今晚上出来,就只是想去熙和堂侍疾,走到半路有些发冷,便使翠墨去替我拿件披风,又怕母亲等不及,只好一个人先行。
岂料走到花园角门便听到那树丛里有些不堪之声,咱们这后宅里还住着几位姑娘,闹出这种事情,将来可怎么好?因此也没管那许多,就上前踹了一脚,哪里知道,就踹着了咱们三爷。”
“信口雌黄、含血喷人!”江易川觊觎秦织婳许久,却一直未曾得手,今日这娘儿们竟敢对自己下重手,差点
儿断了他的子孙,此时因爱生恨,反驳道,“明明就是你见着我一个人回来,便主动过来勾搭。
说什么原本还在为四弟守身如玉,眼下四弟没了,这辈子还没有尝过男人滋味儿,便让我可怜可怜你,还说怕屋里丫鬟婆子来往多不方便,直接在外头反倒快活,这话难道不是你说的么?”
江易川话说得直白,在场的虽然都是成了亲的人,好些也不由红了脸。
连底下的婆子媳妇们都对着秦织婳指指点点。
江母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当即便要请家法。
然而她才发现秦氏的反应似乎有些太过于镇定了,镇定到像是在看别人的热闹似的。
高氏立刻又是哭嚷又是咒骂,连带着将秦家和长房一道骂进去了。
江老太太也拄着拐杖骂秦织婳不知羞耻。
“二爷说我含血喷人?”秦织婳看向江老太太,“老太太,自打夫君赴难的消息传来,我何曾用过任何胭脂水粉?更不要提什么香囊香袋,眼下二爷身上这般浓重的脂粉味儿,难不成,大家都闻不着么?”
江易川闻言面色一变,下意识地就闻了闻自己身上。
只是他身上沾染这香气已久,自己根本就问不出来。
快步走过去的高氏却是一鼻
子就闻出来了,然后皱眉狐疑地看向秦织婳。
秦织婳干脆就摊开双手,“随便谁来检查。”
江母也不等其他人验证,当即在两个人身上都闻了一下,立刻道:“不对!四郎媳妇身上只有皂角的味道,根本没有香料。”
江易川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了,其他人再凑过来的时候,就开始躲躲闪闪。
秦织婳却不打算放过他,“难道,二爷是刚刚和二奶奶温存了一番么?可是我闻着,这也不是二奶奶平日里常用的料子啊!”
李氏反应奇快,凑过去猛吸了一口气,然后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