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一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卷子还没批完,接到顾言之的电话就把早已准备好的话告诉了他,他沉默了会儿只问她今晚住在哪里,沈卿说你忘了我家离学校很近,顾言之就不说话了。
她刻意强调了“我家”这两个字,顾言之那么聪明,应该能听明白她根本不想回去。
昨夜熬了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沈卿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顾言之睡得倒香。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会装样子,至少在长辈们面前该做淑女做淑女,绝对没有把私底下的不良习性带到他们面前过,没想到顾言之比她还会装。
平时多彬彬有礼,在床上就要把她弄到崩溃才算,明明说好慢慢来,这也不像要慢慢来的样子。
经过昨天的事之后,陈冕消停了一点,除了要加回她的微信,也没再来烦她,沈卿没有通过,她现在看到这两个人都挺烦的。
隔壁办公室还有别的老师在,到了期末手头都堆着点事儿,这种集体忙碌感让她觉得安心。
昨天监考开来的车还停在学校停车场,沈卿今早是打车来的,现下既然不准备回那边,决定还是从地下通道走回去算了。
沈卿到了家,原本被她的各种物件塞满的房子如今空下来许多,不少被搬到另一个地方去后竟然看起来舒心多了。
沈卿在沙发上放空了一分钟不到,便听见有人在敲门,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哪位……”
“怎么是你?”
太过突然,还没来得及掩藏语气里的不欢迎,沈卿说完自己也愣了愣。
顾言之顿了两秒,说:“有事要跟你商量。”
“电话里说不行么。”
顾言之不答反道:“外面有点冷。”
沈卿不大想放他进来,可对门的邻居忽然响起要开门的动静,沈卿忙把顾言之拉进了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关上。
抬头只见顾言之从快到门框的高度低头看她,神色复杂,半晌问:“我很拿不出手吗?”
“不是,”沈卿边往里走边说,“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
顾言之跟着在她旁边坐下,下一秒沈卿就移去了边上另一个沙发。
“……”
沈卿问:“要跟我商量什么?”
顾言之:“我们可能得抽空去爷爷那里一趟,问问你的时间。”
顾言之的爷爷,沈卿立时想到是谁,顾氏的创始人顾金诚。据说他当年从销售干起,跑了全国各地许多地方,最后抓住了房地产的商机,借着销售积攒的资产、人脉开始创业,从小门小户最后干成了京州第一,全国前列,传奇人物的故事总是口口相传。
她还要去见他。
沈卿犹豫半天,才慢腾腾问:“你爷爷人怎么样?”
“阴晴不定。”
“……比你还凶吗?”
顾言之问:“我很凶吗?”
沈卿与他对视片刻,转头看向窗外。
此时无声胜有声。
顾言之头一回发现自己也能与自取其辱产生关联。
“对不起。”顾言之说。
沈卿有点惊讶,问:“你在为什么道歉?”
“为昨晚的一切。”
沈卿沉默了,看他进门到现在只说商量别的事,还以为他要对昨夜闭口不谈。
他用阴晴不定形容爷爷,沈卿觉得形容他也合适。虽然大多时候他都情绪稳定,算是合格的伴侣,但在床事上好像就显得格外不同。
沈卿产生了一个怀疑。
“顾老板,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沈卿微微拧着眉,神情严肃:“你是不是第一次?”
顾言之愣了愣回答:“是。”
沈卿“啧”了声:“哦,。”
沈卿相信了。那可能单纯是忍耐太久。
沈卿想起一事:“我暂时还是住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
顾言之想了想,说:“可以。”
沈卿意外于他的好说话,就听到了他的“但是”。
“但是,我们最好每天见至少一面。”
“为什么?”
“我们说好不分居,”顾言之面不改色道,“这已经是让步,总需要见面才能培养感情。”
沈卿瞪着他:“你真是来道歉的吗?”
顾言之一顿:“对不起。”
沈卿气呼呼地灌了一大口水,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