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两人静静躺着，顾言之听见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悠长，刚才不受控的样子不复存在，现在就像只餍足的小猫，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放松。

顾言之搂着她亲了亲她的发顶，胸膛里盈满了某种情感，他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感觉不错。

又过一会儿，他忽然听见怀里那人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顾言之抚摸她背脊的动作一僵。

研究生组会提前几天定下，还是在校门口的咖啡店。

沈卿有三个研究生，各自汇报完再加上指导修正，结束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沈卿说：“想吃什么，我请客。”

唯一的女孩得到了最先提议权，钟妍顶着大家的视线，不好意思地说：“都可以。”

另一个男生：“我也都可以。

最后觉得去吃火锅。几个孩子先出去，沈卿在前台结账，见老板一直盯着外面看，叫她：“回神了。”

老板收回视线，边结账边说：“沈教授，你真是好福气啊！”

“怎么说？”

“你的学生都挺帅哦，我怎么没有晚上几年学，说不定能跟他做同学，”老板抬抬下巴指了指外面，想起什么，又说，“上次跟你在这里见面的那个，也帅死了！”

提起顾言之，沈卿扯起嘴角笑了笑，老板没发现她的异常，问：“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沈卿说：“结婚了。”

老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掏出手机准备翻微信：“这么突然，没看到你发朋友圈呀。”

“我没发。”

她更惊讶了：“我毕业以后几年，隔一段时间就能在朋友圈里看到一张红本本，还以为大家都很有仪式感。”

沈卿想起他们俩静静躺在抽屉里的结婚证，她从没主动提起自己已婚的事，这次也是问到才说，而她即使不戴戒指，顾言之好像也很无所谓。

沈卿原先觉得这不重要，被同事知道了可能反而麻烦，或许，顾言之也是这样想。

但不知怎的，有什么情绪快速掠过了。

火锅店一向客很满，即使提前排了号，他们也等了有一会儿才进去。

沈卿没什么导师架子，长得又比实际年龄小，除了讨论专业问题，其余时间他们都相处得都很融洽，并不太拘谨，不像其他组，师生界限通常划分得很明确。

没几天就要放寒假，沈卿随口问起他们的毕业打算，结果他们都说面试成功了，是之前来过学校的那个公司，科言科技。

“那段时间老师你请假，学院发过公告，本科研究生实习岗都有，想着是个大公司，好机会，我们就报了，好在我们面试都通过了。”

女生脸大概被火锅的热气蒸得有点红，附和道：“嗯嗯。”

沈卿一顿，说：“加油。”

吃完沈卿跟他们告别，下午学校没事，她忽然拿不准主意去哪。

狡兔三窟，结果真有三窟了还挺困扰。纠结了一会儿，沈卿索性跟着地图去了家陶艺馆。

在学术专业上用到的理性思维居多，回到生活偶尔也会用这些有些情调的小事打发时间。店主递来本册子让她选要做什么，沈卿在一众杯碟花瓶里最后选了烟灰缸。

又让选样式，见沈卿犯难，店主解释道：“最热门的两款一个是爱心型，一个是火山。”

沈卿在那颗粉粉嫩嫩的爱心上停留两秒，果断选了后者。

陶泥软软塌塌，这款造型捏起来又有些难度，大半个下午过去，沈卿好不容易才勉强捏了个形似，再刮出肌理，做完造型后旁边的一对情侣凑过来看看，大赞出声，准备下次再来也做个一样的。

上色要等一周后陶干，临走前陶艺老师问她，是要自己上釉还是让她们代劳，沈卿想了想，说：“我下周会来。”

而上色后还要再等一周，陶泥吹干了才能烧制。只是随意来打发一下午，居然提前预支出去两个日程。

沈卿最终还是回了自己的住所，身上的火锅味早已散去，倒是沾上些自然的泥土气。

晚六点半，顾言之准时发来消息，那时沈卿刚洗完澡出来，又恢复成素日淡淡的玫瑰香。

他问：“有空吗？我们聊聊婚礼方案。”

沈卿给自己倒水喝，没急着回复，顾言之再次发来消息。

“我是说当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