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人?数不多,历年学额只有三百人?,像潘玄这种占了名?额,又不愿来读书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实际人?数更少。
而今日?,大部分官家子女都因北镇抚司一事,告假回家,所以学堂只剩下寒门学生,即便?多了盛拾月十几?个人?,也十分空旷。
但讲课的先?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看见盛拾月等?人?时,微微皱眉,随即就摇头晃脑地念起书来。
国子监统学六门,既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不管是那门课,都极其催眠。
盛拾月起初还能挺直脊背,认真听一会,可很快就被毫无起伏的语调催出倦意。
实在不是她不想听,这先?生确实说得枯燥至极。
盛拾月偏头看向外头的晴朗天空,随后又收回视线,低垂着脑袋,翻翻书,然后扯了扯袖子上的褶皱,再低头拽起系在腰间的和田玉玉佩,捏在两指之间把玩。
突然想宁清歌了。
还是宁清歌有趣,即便?是枯燥至极的书,她也能引经据典,将无聊内容讲得生动有趣,揉碎了教给自己。
盛拾月默默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宁清歌现在做什?么?,屈家那么?难缠,不知会怎么?为难她,早知道她就该提前嘱咐曲黎一句,若是屈家极力反抗,不肯配合,就让曲黎直接带兵破门,将屈家人?通通砍了。
玉佩在指尖打转,随着这些?日?子的把玩,越发润泽盈亮。
回忆又落到今早,宁清歌这家伙着实过分,竟当着那么?多侍人?的面,拽着自己的衣领亲吻,好?厚的脸皮,要不是宁清歌说会来接自己散学,她肯定要小闹一场。
好?无聊啊。
盛拾月又困了。
盛拾月都如此?,其他纨绔就更别说了,若不是被盛拾月警告,不许趴到桌子上补觉,她们早已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只有一个萧景还算专心,手中的书页随着先?生的话语而翻动。
盛拾月刚想再打个哈欠,就见左右两旁的人?丢来纸条,拆开一看,左边一个写着无聊,右边一个写着好?困。
盛拾月微微一笑,把纸条揉成球,直接砸到左右两边人?的脑袋上。
直到外头钟响,一群人?像一下子活过来一般,纷纷站起,恨不得在脸上写出解放两字。
夫子淡淡瞥了她们一眼,随即合书离去。
寒门学生向来傲气,像屈家一般,对她们这群纨绔,意见颇大,所以刚散学,就像避开瘟神一般,绕着她们出了门。
盛拾月瞧见了,却并未多说些?什?么?,兴冲冲领着一群人?往外走。
刚出午门,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马车。
第67章
盛拾月起初还是慢走?, 后面脚步越来越快,甚至扯着?下摆就跑起来,直接越过走在前头的寒门学子,径直往马车跑。
那些个纨绔不明所以, 一边跟着跑一边喊:“盛九盛九, 你这是跑什么?!”
“你家马车不是还没有来吗?!”
一群人什么也不知道,还跟着?跑得飞快, 没?有半点规矩。
那群寒门学生看得直皱眉, 忍不住低声斥责。
可纨绔们却不管, 一个个往寒门学生旁边越过,大声喊道:“盛九你慢点慢点!”
盛拾月也不管她们,刚到马车前,就手扯车厢边缘, 直接跨步往上,还没?有站稳就掀开车帘,咧嘴笑?着?喊道:“宁望舒。”
“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里头?人轻声嗔了句,矜雅疏离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我那是散学了高兴, 和你有什么干系, ”盛拾月惯来嘴硬。
宁清歌也不拆穿她,只是轻笑?了下, 便取出丝帕给她擦汗。
盛拾月下意识弯腰低头?, 一副极其乖驯的模样, 同时问道:“你今儿顺利吗, 屈家那老东西有没?有为难你?”
宁清歌并?未多?说, 只道:“略有波折,不过还算顺利。”
她放下帕子, 话音一转,又温声道:“下次不要跑了,满头?都是汗。”
盛拾月放下帘子,就往宁清歌旁边坐,当即哼道:“是今儿天气闷热。”
刚落坐才发现对面有人,盛拾月一愣,下意识抿了抿唇,连腔调都变了,咬文嚼字地喊道:“方?通县。”
“你过来找萧景?”眉眼间的娇憨散去,换做往日的娇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