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被抱住了。
陆定权搂着她,把人带着往回走。
走出几步,女人呜咽一声:“我腿软,像泥巴。”
她挪不动她的腿了。
下一秒,她整个人一轻,被一双结实臂膀托抱起来。
姜凝双眸哭红,苍白小脸一看就害怕委屈得不行,她很自然地紧紧环上对方的脖颈,脑袋也贴过去,然后在他耳朵边继续嗷嗷嚎丧。
直到回到室内,灯全被打开,她被动作很轻地放在床铺上,手中被递过来一杯热茶,姜凝才从刚才的惊悚之旅中醒神回来。
……
她呆呆坐着,温暖被子围住的身躯还在轻抖,手也没力气。
这完全就是受到惊吓放松下来之后,不受控制的身体反应了。
姜凝怕黑,是认真的。
她想起刚才厕所里那一幕,不禁又悲从中来。
经过外廊的时候,他们身上都多少沾了雨,而她早就衣衫不整,陆定权过来用热毛巾给她擦脸,又擦擦头发,再整理好她身上的那件宽大男式短袖衫,遮住堪堪露出来的半边雪白肩膀。
看她的手还是拿不住杯子,他半蹲在她面前,端起杯子,大掌去捧她的脸:“喝了。”
姜凝张张嘴,他深黑双眸盯着她,一点点给她喂进去。
喝到一半姜凝陡然推开他,水洒在他身上,听见她吸吸鼻子哑着嗓子又要哭:
“还喝水,又上厕所怎么办……”
陆定权看着她,没管身上打湿的地方,倒掀起薄唇安抚似的笑了下:“不怕,我们再不过去了,咱们在有光的地方上厕所就行,我在旁边陪着你。”
这都什么话,听起来很荒谬。
但姜凝眼泪汪汪的,抿着粉唇,有被安慰到一样。
她现在清醒过来,一边后怕,一边也知道自己出丑了,出了大丑。
那个从厕所颤巍巍屁滚尿流冲出去,脚下一软抱住人家大腿的人,绝对不是她……
陆定权只见女人的白净脸蛋哭得皱巴巴的,鼻尖也透着红,眼泪没有了,可眼睛红肿起来,像雨后被蹂弄过的桃花瓣那样,透着股破碎的娇怜。
他眉目深深,大手给她擦了下脸,刚才喝茶溅到了水,摸摸她因为哭泣而发热的幼嫩耳垂,狭长双眸很耐心、温和地望着她,替她把哭湿的碎发一点点拨弄好。
“是我不对,没陪着你进去。”
他的嗓音因安抚而显得温哑,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送进姜凝耳朵里:“我不好,那里太黑了,不该让你过去,怪我没有考虑周全。”
那把声音里有着一抹懊悔,但此刻更多地透着能镇定人的力量,他语气很低沉,有股说不出的温柔。
“你已经很勇敢了,跑出来找到我,很快。”
“不怕了,这里都是亮的,我在这里,在你面前,怎么我都会陪着你。”
姜凝其实心里不怕了,但是听陆定权用这样的语气专注哄着她,她有点窘迫,淡淡丢脸的感觉掠过心头,同时也有委屈。
还想听他继续说。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揉了下她的耳朵,像安慰一只小狗一样,又离开。
姜凝缩在被子里一下咬唇,感觉耳朵根痒痒的。
外面的世界暴雨未歇,而屋内的气息变得安静,他微躬着结实挺拔的背,高大身躯几乎笼罩在她身边,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他哄着她的声音低而有力。
说她让他怎么都行。
什么时候见过陆大厂长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