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的想法注定与别人不同,那就去做你要做的事,不用在意任何人。”
“我确实不懂你这个行当,但今晚也看出来,你胆子很大,也很机敏,找准时机便下手,甚至将计就计给人下笼子,这些没什么不好。做这行当的都是人精,如果你不是这样,我想也就不合适在这一行干出点水花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甚至透着股隐隐欣赏。
姜凝听他毫不保留地夸自己,她都有点脸红了。
小声谦虚:“也还行,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好,能挣点小钱我就满足了。”
男人顿住,又道:“至于你说,在之前,我们互相都有保留,不了解很正常,我赞同。”
姜凝手指微微捏紧,想听他怎么说。
“但既然不打算离婚,想把日子过下去,你说的互不干涉,我不赞同。”
“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尽快互相了解彼此。即便搭伙,也要有搭伙的诚意,否则互不了解,就容易生出许多误会,你认为不错吧?”
他的声音依然和缓,却暗暗变了语气,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凛沉气势,就像是自上而下不动声色的导诱,姜凝听得懵懵点头:“嗯…不错。”
“行,既然你也这么想,多的不说了,那以后就这样。”
他飞快应声,仿佛给这段对话下完定义后打上一个圆满句号。
姜凝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都说了什么啊?先是夸了她一下,然后又说什么,要尽快彼此了解……
不错什么不错?
自己这是被绕进去了?
回到筒子楼刚好是清晨六点多。
天边透出清蓝,日光从浅薄云层中溢出丝丝朦胧金线。
姜凝实在快撑不住了,下了车整个人脚步都是虚浮的。
从后视镜里看看,自己一张刻意打扮得暗黄灰扑扑的脸更像饿了三天的逃难样子,再看陆定权,他倒还精神,甚至连黑眼圈都没有,只是下颌不知何时浮起浅青一层胡茬。
她现在又虚又饿,红糖饼早在路上吃完了,正好街边早点包子铺都开了张,两人直接过去买吃的。
姜凝要了一碗馄饨,人家老板刚捏好的,直接扔进锅里煮。
陆定权买了五个大包子,也要了碗馄饨,两人坐在路旁刚支起的桌子边开始干饭。
姜凝拿纸巾沾湿水擦了擦脸,擦下一层灰。
她瞥向坐在旁边的男人:“你笑什么……”
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头发衣服都灰扑扑的,总之两个人都像刚从乡下赶猪回来,身上一层泥。
陆定权大口咬包子,分明没有笑,眼眸却淡淡戏谑。
热腾腾的馄饨很快上桌,清汤香气,表面浮着几粒葱花和干虾米,小馄饨皮薄肉嫩,鲜香扑鼻,一大早能吃上这么一碗,简直人间美事。
姜凝很快拿起勺子开吃,突然不知被什么溅到了眼睛里,刺痒一下,她下意识去揉,手却被一下攥住。
陆定权左手还拿着包子,另一只大掌抓着她,正色:“不要眼睛了?”
姜凝莫名:“啊?”
他神情淡淡沉肃:“抹了风油精的手擦眼睛,等会别哭。”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在车上沾了风油精的,后来又不时帮他涂了两次太阳穴,到现在也没地方洗手,用打湿的纸巾简单擦了擦就开始吃早点。
可……
“不是这只手呀。”她轻声看向他。
被这么一打断,她眼睛也不痒了,示意他放开。
陆定权脸上显然凝了下。
放开她,继续轻描淡写啃包子,沉声:“那也不能用手擦眼睛,这么大人了,注意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