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微微睁大眼,是么?
她的鞋码都能不经意记得住。
平时她可从没注意过他这方面的尺寸。
姜凝就甜甜地笑,掀起眉:“谢谢了,我很喜欢。”
陆定权没提起。
从前在村里,他听隔壁人家嫁姑娘时说起过。
结婚的话,男方上门的聘礼里得包含一双女式红皮鞋,要皮软、体面、又耐穿的那种。
出差在外地的时候,他看着有人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鞋,忽地,邻里闲谈时的那句话就从记忆深处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想,他的姜凝就没有这样一双红皮鞋。
夜色愈静。
姜凝准备睡觉前,得知他带回来那些东西,糖果奶粉套娃什么的,全是给她买的。
她小小吃惊。
随即涌现一股感动温暖。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被人记挂着呢?
如果一个男人出差忙碌在外,还记得给你带各式各样吃的用的,甚至是玩的,把你当成小孩子一样 ,不远千里带了这么多糖果……
这种感觉,很不一样。
她爬上床,盖着毛巾毯,心尖上一丝丝地冒着甜。
那么多糖,还有牛奶粉,陆定权这是真把她当小朋友了么?
没过多久,在楼下打了通电话的陆定权回来,关好门,看一眼布帘里间床上的人影,默默把自己的床铺重新铺上。
姜凝留意到他又打地铺,不禁支起脑袋看过去。
其实她给他留了位置。
耳朵尖微微发红,故作无意地轻问:“你刚回来,挺累的,睡地铺会不会很不舒服?”
迎着男人骤然黝深的目光,她话到嘴边变成了:“要不咱俩……换一下?”
“我个子小,睡地铺也没什么。”
陆定权过去,只见女人半倚在床边,一条单薄的毛巾毯披在身前,柔软长发披散肩头,露出雪白细颈与一截玲珑锁骨。
陆定权居高临下凝着她,薄唇带着笑,嗓音却沉得很:
“不怕?”
姜凝视线凝固住:“我怕什么…?”
他却无声笑了下,转身继续去铺他的地铺。
姜凝:……
他很快就铺好了。
却迟迟没去关灯。
姜凝心里也莫名惴惴,像打着轻而密的鼓点。
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还早,睡不着,聊会儿天?”
她耳朵警惕地竖起,从帘子缝隙中望出去,陆定权推开窗户,神色随和也看向她。
“行啊,”她故作轻快,“聊什么?”
她觉得说说话也挺好,要不然这屋子里的氛围太过安静了。
男人长腿一迈,到了床边。
姜凝抬眼愣愣望着他,陆定权神色平静,正儿八经:“听何姐说,最近你好像挺忙的?早出晚归,累不累?”
他提到这事,姜凝本来也是想等他回来就告诉他。
于是说起:“嗯,是有点忙,我一个姐们儿,她挺厉害的,人也聪明,想了个做生意的点子,正好我手里不是有些本钱么?就跟她一起搭伙,在东门大街的集市那边弄个摊子卖衣服。”
陆定权好奇:“之前搭伙的不是个姓苏的,挺瘦的那小伙子?”
姜凝:“这次不一样,我和苏铲子搭伙的是另外的捡漏生意,和那姐们儿一起是卖衣服那些。”
“对了,我和苏铲子还打算过段时间去黑市的,再去捡捡漏,不过这几天太忙,没空。”
他看向她,乌黑眼眸略微复杂。
姜凝:“嗯?怎么了?”
她觉得他应该不至于反对她做这些。
男人低道:“我媳妇是不是有点太能干了,看来我也得加把劲。”
姜凝就笑。
笑完不忘轻浅瞪去一眼。
两人继续聊着,她忍不住多说了些最近做生意的情况,陆定权听着,不时问一下具体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