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她从外面回来,决定明天真得另外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只有上黑市弄了。
进了筒子楼,只见楼道口唯一的一盏灯晃悠悠地投下来微浅昏暗的光影。
姜凝踏着那光上楼,一步步无声走着,抬起头,忽然看到有人站在家门口那片浅暗的光里,手里握着钥匙,却没开门,颀长身躯影子被暗光拉得很长。
她原地顿了下,然后加快脚步小跑过去。
“干站着做什么,怎么不开门?”姜凝笑起来,去拿他手里的钥匙。
陆定权顺从任她接过,站在她身后,静静等着她拧动钥匙的动作,淡道:“听见你上楼声音了。”
姜凝回头:“嗯?”
隔那么老远,这都能听出来?
而且她走路的声音明明很轻。
陆定权的眸光落在她眼里,四目相对,开门的时候,他伸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背。
姜凝腰间像被过电似的,颤了一下,下意识往楼道里看看,拧起眉尖回头瞪他:“你又喝醉了?别被人看见。”
说着,进了屋。
陆定权只是揽着她搂了那么一下,也就放开了,他打开屋里的灯,随口问:“这两天怎么这么晚?又忙起生意了?”
其实他也是早出晚归的,两人早上出门的时间错开,只是姜凝回来得挺晚,他也知道。
姜凝心知一提起他上次喝醉的事,他保准置若罔闻岔开话题,她心间暗暗一笑。
说起:“我去买火车票了,车票真难排啊,对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最近要去一趟广市,和初玉一起。”
她话音落下,男人却是顿住手上动作,直直看过来。
他足足沉默好几秒,才出声问:“这么突然?”
晚上时间不早了,姜凝理好换洗衣服想尽快洗漱睡觉。
她边理柜子边解释:“就这两天决定的,这不是你成天忙得不沾地,我都没机会告诉你。”
说完,她就匆匆进了卫生间。
等洗完澡出来,一天的疲惫都被冲刷而去。
她松松爽爽地穿着睡裙,坐在床边擦头发。
陆定权也洗漱完,从外面回来。
姜凝忽然摸摸肚子,自言自语:“饿了。”
她想起上回陆定权带回来的饼干还没吃完,那罐饼干特别好吃,酥酥的,奶香味很浓郁,她吃了一半之后就小心省着吃,每次只舍得吃两三块。
她便下床取出饼干罐子,手里刚拿上一块,陆定权也正在沙发边的小柜里翻着什么东西,手肘一个没留神,把路过的她撞了下。
只听“啪嗒”一声,手里那块饼干掉在地上,饼干渣子碎了一地。
“……”
姜凝顿时心疼,咬咬唇傻眼看向他。
“你不高兴就不高兴,干嘛还撞人呀?”
其实她察觉到了,她说她要去广市之后,这男人的表情就变得怪怪的。
像憋着什么话,又死活不开口。
她那会儿急着洗澡冲凉,想出来再跟他继续解释。
结果人家还闷着脑袋不搭理她了。
现在倒好,又把她手里的饼干给撞掉了。
一大块!
超好吃的饼干!
就这么碎成渣渣。
见她蹙紧眉尖,眼里透出委屈,面对她的控诉,陆定权也乌眸一凝,难得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很快解释:“…我没有不高兴,我不是故意的,撞疼你了?”
说着伸手去扶她。
姜凝才不让他碰,她抱着自己的饼干罐子,气哼哼地指着地上:“你撞掉的,你收拾。”
她不忍心看那些碎渣,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捡起来吃。
回到床边再打开铁罐子一数,一二三……总共还只剩十来块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