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睡了很久。
浓郁的烤肉香味钻进鼻子。
紧闭的眼皮挣扎了几下,终于缓缓掀开。
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她怔了怔,随后开始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不大的小木屋。
正对着床的小方桌上摆着一个圆圆的陶罐,陶罐里插着一大束白色小花。
陶罐的旁边放着一把风格粗犷的茶壶、以及三个同样风格粗犷、且形状不一的茶杯。
墙上挂着一张大弓、另外还用铁钉钉着两张完整的虎皮。
墙角放了一个柜子,简单地分成了四格,里面是叠放整齐的衣物。
看得出来,这间屋子里的大部分东西,包括床和桌椅,都是木屋主人亲手做的。
东西虽然做得粗糙简单,却把这间小小的木屋布置得很温馨。
阿景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它结结实实地盖在她的身上,对她的小身板来说很沉很重。
但是,很暖和。
她觉得很奢侈,享受地叹了一口气。
“吱呀”一声,许良辰推开门,走了进来。
阿景发现他已经换下了那身精致的白衣,此刻正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裳,束在颈后的长发也绑在了脑后,一副利落的模样。
少了飘然脱俗的气质,多了几分少年的潇洒。
他把手里的大陶罐放在桌子上,随后走到床前,一把掀开了阿景身上的被子,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放在了椅子上。
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寒气侵袭,阿景可怜兮兮地颤抖起来。
见状,许良辰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厚实的棉衣。
“伸手。”
阿景乖乖伸手,他便抓着她的胳膊往衣袖里套。
棉衣穿在她瘦小的身躯上,看上去像是一条不伦不类的裙子,堪堪遮住膝盖而已,看上去有几分可爱,但更多的是古怪。
许良辰转身去叠被子,叠着叠着就笑了:“真难看。”
阿景表情疑惑,伸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
寥寥几个字,让她的胸口刺痛了一下。
真奇怪。
她不是早就习惯了被人嘲笑吗?
事到如今,为什么还会觉得不舒服?
这不合常理。
许良辰叠好被子,又取了一条毛巾,用大陶罐里的水打湿,开始帮她洗漱。
他眼神专注,认真地擦拭着她的脸蛋,用教育小孩子的语气和她说话:“既然做了我的奴隶,就要干干净净的,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当一个脏小孩了。”
阿景忍不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已经十三岁了,不是小孩。
可是,她是个哑巴,无从辩解,辩解也没有意义。
洗漱完,许良辰把她抱到了隔壁,把她放到了餐桌前。
桌子上摆着一只烤鸡,一只烤乳猪,香气扑鼻。
阿景诧异地看着他。
她记得,在地下的时候,有两个小女孩说,如果她们可以重获自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吃烤鸡和烤乳猪。
他给了健全的她们自由,然后给了残疾的她烤鸡和烤乳猪?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她也是一个小女孩,所以在帮她实现愿望?
许良辰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在想什么呢?这是我要吃的,没有你的份。小妖怪,你的任务就是乖乖地坐在那里、然后流着口水看本公子吃。”
仔细看,桌子上的确只有一个小碗、一把小刀,还有一双筷子,。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准备她的份。
阿景眸光微闪,垂下了眼眸,小巧的耳垂泛起了红晕。
她会错意了。
她知道,她只是误会了而已,压根没必要羞耻。
可是她的脸蛋完全不受她的控制,慢慢地热烫起来。
许良辰利落地把肉切成小块,眼角的余光瞥见她颊上泛起的粉色,嘴角微弯。
真可爱。
阿景忍不住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忽然,他把盛满了肉的小碗推到了她的面前。
唯一的一双筷子搁在碗口上。
她蓦地抬起头,看向他。
少年的手上拿着刀,割了肉直接往自己的嘴里送,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给捉弄了。
他让她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