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辰有很多一模一样的粗布衣裳,染上了洗不掉的污渍,便丢进火里烧了。
因此,她穿的衣裳虽不美,用的衣料却比许良辰这个主人穿的衣裳更贵、自然也更舒适。
打开匣子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的心里也有普通少女的爱美之心,看到美丽的衣裙会如此惊喜兴奋。
角落里,还躺着一个长方的小匣子。
阿景打开它,里面是一支镶了白玉的金簪,精致繁复,与红裙相衬,愈显华丽贵气。
她想了想,觉得这衣裳的气质和自己不太相衬。
不过,她还是喜欢得紧。
许良辰站在她的身后,捏上了她一双柔嫩的耳垂,放肆地揉捏拉扯:“你没有耳洞,耳坠就免了,以后本公子亲自给你打耳洞。”
捏着捏着,他的手往下,放到了阿景的衣带上,准备给她换上新衣服。
阿景的脸红的滴血。
她身有残疾,动作迟缓,早就习惯了许良辰帮她洗澡和换衣服,许良辰也从来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匣子的下面,竟然还躺着一件粉色的肚兜。
成衣店是不卖女子的贴身衣物的。
他、他是亲手缝制的……
阿景看着这明显的粗糙做工,不觉浑身燥热,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以前,她用不上。
现在胖、胖了些,他就替她准备了。
她自然是感动的,只是感动的同时,也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再也不要被他看见自己的脸。
羞死了。
许良辰正要帮她换衣服,忽然想起昨天的事。
她忽然捉住他的手,腥红的眸子似有火焰燃烧……
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许良辰收回手,在阿景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
“阿景十四岁了,是大孩子了,自己动手吧。”
说罢,他就把阿景抱到了床榻上,新衣服放在她的身边,方便她一会儿穿。
阿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尽管如此,她还是低估了许良辰的心眼之坏……
他人是出去了没错,可他偏偏不关窗也不关门,任由越来越明亮的日光投进屋内。
阿景只能慌里慌张地脱起了衣服。
腿上蔓延的黑色疙瘩映入眼帘的那个瞬间,少女一颗羞涩滚烫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单看这双腿,还以为山林野地里蹦出来的蜥蜴、甚至可以联想到令人作呕的癞蛤蟆。
阿景低头盯住自己锁骨上大片的黑色皮肤。
真是奇怪。
这样的一具身体,她方才为什么会觉得许良辰应该关好门窗呢?
她何必羞涩……
阿景难过地闭上了双眼:系统,快点帮帮我吧。
系统没有说话。
她知道,系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她的自卑并不会计入点数。
带给她伤害的、给予她悲惨体验的,必须来自意外,亦或是来自他人。
——
穿好了衣服,许良辰便走进来,开始给她梳头。
她干枯发白的发尾早就被他剪掉了,如今这一头厚厚的长发被许良辰调养得又黑又亮,摸上去柔滑舒适,许良辰几乎每日都要给她梳头。
精致的金簪插进灵动的蝴蝶发髻,为点睛之笔。
许良辰满意地看了又看。
阿景的情绪总是恢复得很快,她的心神已定。
想到木匣子的最下面还有一个面具,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许良辰的意图。
果然,许良辰笑吟吟地将那个雪白的面具戴在了她纹路斑驳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