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寻琴有些难堪,退后一步,说:“既是亲戚,就没有欠不欠人情这一说。更何况,我远道前去搬救兵,既解救了业哥,也成功解除了婚约,乃是一举两得。”
许良辰懒懒地摘了阿景的面具,抬起阿景的下巴,故意将她纹路交错的脸蛋正对着苍寻琴,“表姐客气了,一码归一码,欠你的人情,我一定还。”
苍寻琴有些害怕,好歹稳住了身子,没有失态。
“既然表弟都这么说了,那,我想……”
“表小姐,夫人正在找您。”
要提的要求被打断,苍寻琴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对许良辰点头致意,转身出门。
阿景吓了一跳。
好在许良辰手快,下人来找苍寻琴的时候,他就迅速帮她把面具重新戴了回去。
没了外人打扰,许良辰拿走阿景手里的书,搬了椅子,和她面对面坐着,神色悠然地分走了一半阳光。
“明日,你想吃些什么?点个菜吧。”
明日的生辰宴,阿景不便入席,去了也不会自在,所以她明日就一个人在房间里乖乖待着。
阿景歪着脑袋,想了两个菜名告诉他。
“再说。”
她便又说了两道菜。
“再说。”
“不能再多了,吃不下,会浪费。”
许良辰捉住她的食指,将她的小手拉过来,用一双大掌捧在手心把玩,“我记住了。”
阿景把红红的脸低下去,悄悄抬手,将几缕拢起的青丝放下来,也遮住红红的耳朵。
那日之后,她和许良辰相处,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被他亲吻的画面,总是反反复复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许良辰这个罪魁祸首,反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同她亲昵,也和以前一样,每日体贴地照顾她,帮她洗澡穿衣,神色未有波澜。
正如阿景所料,他清醒与不清醒,是两幅面孔。
那日迷乱的他,不是真正的他。
他还是主人,她还是奴隶。
看似有所改变,实际什么都不曾改变过。
颊上红晕渐渐褪去,阿景莫名有些失落。
一切都那么合理,却又那么伤感,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许良辰对她的细微变化一向敏感。
多愁善感的小丫头又不开心了。
他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拿出来,塞进阿景的手心里。
“对你的惩罚结束了,解药给你。”
他在里面加了点别的东西,以确保阿景不会受到催情之苦。
阿景果然高兴,眼眸的黯淡转瞬即逝,化为明亮的光点,轻盈地跳跃到他的心里,弯了他的唇角。
可惜,阿景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日的许良辰突然化身豺狼的原因,就在这瓶解药!
“你!你怎么能亲自帮我试药!”
许良辰低头扶额。
好吧,这丫头偶尔也是聪明的。
真难哄。
“不妨事。”
“胡说……”
这人又是吐血,又是扎自己的手臂,血都在走廊上流了一路,怎么会不妨事?
她深深皱着眉,“主人,不能再有下次了。再这样,我宁可永远不解毒,我宁愿永远当怪物、当残废……我不想再看到你变成那个样子。”
许良辰冷笑。
呵。
这口气,倒像是她才是主人,正在命令他这个不听话的奴隶。
“怎么,你不喜欢被我碰?你讨厌我亲你?”
阿景的脸又红起来,“不,不是……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觉得,那样不好……”
少年坏笑,“那样?那样是哪样?”
阿景头压得低低的,一根根掰着手指、认真回答:“就是搂搂抱抱、亲亲摸摸、欲、欲行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