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辰拿着镯子走到隔壁房间,随手一放。
“以后,别在她面前一副饥渴的样子,我来喂你。”
他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汩汩涌出。
他慵懒地靠在窗前,看似漫不经心地威胁着,“敢浪费一滴,我让你粉身碎骨。”
寒血镯闪了闪,鲜血没有落在地板上的机会,全被它吸食得干干净净。
它通体的血色在加深。
大约放了两碗血左右,许良辰给自己止了血,上了药,确保闻不到血腥味,才放下袖子,带着寒血镯回到原来的房间。
阿景还没睡,缩在被窝里等他。
许良辰替她戴好镯子,脱了衣服,也躺了进去。
她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以后不再需要借助他的胸膛和背脊。
可是,他们都没有产生要分床睡的念头。
彼此依偎,已经成了他们深入骨髓的习惯。
阿景在被窝里抓住他的手。
“公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聊一聊?”
她跟许良辰之间,存在着某些尚未明晰的问题,所以才会屡屡发生不愉快。
当然,不愉快的人主要是他。
有了问题,就去解决它,她不能逃。
许良辰半眯着眼睛睨她,“聊就聊,别动手动脚的。”
阿景便松了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不聊了,我困了。”
阿景稍稍失落,但是她喜欢他这样捉弄自己。
她的岁月静好,就是他的始终如一。
不过分可怖,只有浅浅的捉弄和深深的温柔。
她转向墙壁的那一面,闭上了双眼。
将睡不睡之际,她听见熟悉的声音说:“阿景,对不起。”
这是许良辰第一次真诚地跟她道歉。
所有的疲倦、所有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阿景扭动身子,又转回来面对他。
她想吻他,又想到系统给她的技能,不敢造次,便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喉结。
她很感谢这个别扭的人可以把“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出口。
“公子,我也有错。”
许良辰呼吸微乱,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又把她的小身子转了回去,让她继续面壁。
“别动手动脚,也别动嘴。”
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勾人的手段的?
她的唇似乎又柔软了几分……
她是真的懵懂,还是已经看透了他,时刻拿捏着他……
在她的身边,他不断地得到平静,却又不断地生出新的不安和恐惧。
没良心的坏丫头,专会折磨他的身心。
翌日。
四人吃过午饭,碧华亲自端茶过来。
看见许良辰,她难免有些害羞,脸蛋微微发红。
世间男子往往视月事为污秽不吉,通常是避之不提的。
昨日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子细细叮嘱月事前后要注意的细节。
许公子问问题的时候很刁钻,将她问的面红耳赤,也依旧不罢休。
不仅仅是她,碧云客栈的烧火阿婆,她自己的贴身丫鬟,还有和丈夫吵了架,来投宿的对面酒铺老板娘,都被他问了个遍。
每个被他追问的女人都红了脸,唯独他自己一副坦然的模样,说:“医书上写的太模糊,我只能问你们。想来,你们对付那烦人的玩意,应是有些小窍门,我得请教请教。”
碧华也是吃过苦,见过世面的人。
唯独这样的事,她却是头一遭经历,给她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竟比两年前意外得救之事,更为奇特。
世间竟有这样的男子,面冷心热,情深似海。
碧华将茶盏一一奉上,目光落在阿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