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寻琴俏丽的脸蛋越来越苍白,她虚弱地笑了笑,语气恶意满满,“我给你们下了情蛊,如果你们不能在发作时结合,会死。”
阿景不禁有些难过。
她现在动脑筋很快。
是那盏兔子灯。
她本以为,那是苍寻琴对她第一次展露善意,没想到……
许良辰不怒反笑,拱手道:“那表弟就当这情蛊是表姐给我和阿景的新婚贺礼了。”
苍寻琴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当真要娶她?”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有些嫉妒。
姬景命途颠簸,却屡屡获得机遇。
而她,发现了自己养蛊的才能,却只能被人利用……
阿景亦是叹息,“你低估了公子。从他救下景业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明白,他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你输就输在,没有寻求他的帮助。”
苍寻琴微微摇头。
她杀孽太重,回不了头了,就算寻求许良辰的帮助又能如何?甘雨堂沾了那么多人命,许良辰不会保她的。
“姬景,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很简单,在严婆子的家里,我们谈到了甘雨堂。你的演技有些拙劣,一般人不会在那种氛围下说什么甘雨堂的实力……
那时我便觉得你不对劲。
今日又见你用蛊,甘雨堂的刺客训练有素,谨慎得过了头。而蛊术少见,不适合刺杀,容易被追查。
所以你不是负责刺杀任务的刺客,那便很有可能是堂主。”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确定,诈苍寻琴而已。
苍寻琴意识模糊,忽然想起那个花环。
原来,姬景给过她机会了。
仅有的一丝不甘化为悔意,随着她的气绝消失在冰冷的北地。
苍寻琴的尸体安放在雪云崖的冰室之中。
许良辰说:“我会送表姐回帝都,让姨母见她最后一面。”
阿景微微叹息。
三年前,楼雁失去了丈夫,如今,她又失去了女儿。
她一定会很难过……
回到房间,阿景很自然地脱下了衣裳。
许良辰表情严肃,指腹轻抚她的每一寸肌肤,丝毫不漏地帮她检查伤口。
外伤有两种。
一种是快速坠落时雪花割破身体所致,伤口细长。
另一种是蛊虫被逼出体外时留下的伤口,每一处都只有针眼大小,微微红肿。
两种伤痕都遍布她的全身。
此外,便是蛊虫造成的内伤。
许良辰冷笑道:“我那师弟的动作未免太快了些。”
这一程去黄泉,合该他亲自送表姐上路,才不枉费她下手歹毒。
他心中不快,绿芽水就像不要钱一般,半瓶直接倒在帕子上,用它擦拭阿景的全身。
阿景心疼不已。
听说,这绿芽水,要花一年的时间才能制成一小瓶。
许良辰蹙眉,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心疼个什么劲?难道你还要省着它,留着以后慢慢用?”
死丫头,她以后还想受几次伤……
阿景低头不语,乖乖地把胳膊伸进他套过来的衣袖。
他这是在气她没有拒绝这场比试。
这世间的千重困难,万般险阻,只要有耐心,总会找到更加稳妥的解决办法。
可是,人的一生何其短暂。
遇事若是不果断一些,便只能看着光阴匆匆逝去,徒留悔恨。
许良辰帮她穿好衣服,就出去熬药了。
阿景独自坐在窗前,看窗外雪花纷纷,身心俱冷。
苍寻琴的不甘,亦是她的不甘。
她不要只做一个微不足道的渺小女子,随波逐流,一辈子被强者压得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