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浑身无力,只能跪坐在被子上,看着他收拾战场。
只见许良辰变戏法一般,又从角落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将两朵染血的玉骨雪花风干,装了进去。
阿景错愕。
他到底要出乎她的意料到什么地步?!
该怎么形容他的举动?
系统忽然出声:【宿主,有一个词汇,很适合用来形容许良辰。】
阿景:什么?
【变态。】
阿景:这该不会是一个贬义词吧?
【视语境而定。】
……
唉,许良辰还说她捡破烂。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阿景又害羞又欣喜,心乱成一团。
许良辰替阿景穿好衣服,又替她戴上寒血镯。
这东西再邪门,他也会一直养着它的。
关键时刻,它可以保护阿景。
许良辰从花篮里摘下一朵干净的玉骨雪花,戴在她的头上,旋即拆了这个花篮,让他们的“婚床”一片片散进风里,带着他们彼此相爱的证据,去往天际。
至于那条面目全非的被子,是他粗暴的证据,自然逃不过化为灰烬的命运。
一切收拾停当,许良辰的背上多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阿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还真是个劳碌命,想疼疼他,又因为他太完美,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等力气回来,好歹给他按按肩、捶捶腿。
阿景挽着许良辰的手臂,走了两步便停住了。
被雨淋湿过的地方,又开始渗水。
刹那间,无数思绪在她的脑海中涌起,盖过了她原本的羞涩。
有一个问题,她还没有思考过。
要是怀了孕,该怎么办?
一丝凉意自心底升起。
她知道这种情绪。
——是恐惧。
许良辰将她打横抱起,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安心,我已经提前喝过避子汤,你不会有身孕的。”
阿景睁圆了双眼,“你在说什么?”
避子汤不是专门给女人喝的药吗?男人喝了,也会有效果?
许良辰得意道:“你当我是谁?除了师父,我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子,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办不到的。”
阿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很害怕拥有一个孩子。
她靠在他的怀里,懒懒地问他:“你不想要孩子吗?”
许良辰沉默良久,方说:“不想。”
他讨厌这个世界,不想再送个孩子来受苦。
“但,也不是不能要一个……”
如果生下来的孩子有造化,也能遇到一个知心人,便也不算委屈了他(她)。
“阿景,你还是少操这个心,我喝的避子汤药劲大,你至少三年不会有孕。
将来,若是你想要孩子,我带你去各地的孕妇家里走一走,看一看孕育生产的过程,你再考虑也不迟……现在么,你还年轻。”
话说到这里,许良辰忽然又不想要孩子了。
她吃得苦够多了,没必要为了个小娃娃遭罪。
阿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眼中满含泪意,却笑道:“和你在一块,我的眼睛都要哭瞎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又怎么偏偏成了我的丈夫……我真怕是在做梦。”
许良辰啊,是个大傻瓜,他都不知道自己吃大亏了。
许良辰踢开房间的门,将她放在榻上。
他说:“阿景,你懂我,足矣。”
十三岁的那一年,他懵懂的预感变成了残酷的现实,从此灵魂漂泊无依。
她的出现,让他有了一个家,从此心有归处。
小傻瓜,她把他想的太好了,她不知他时时刻刻想要束缚她的卑鄙与自私。
——
许良辰整整睡了三天。
阿景一直守着他,困了就在他身边躺下,醒了就默默地注视他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