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辰将她拥进怀里。
视线的尽头,谢同舟的侵入引起了一场骚乱。
那边咒师很多,没办法一下子杀干净。她美好的躯体到处都是伤口,湿漉漉的。
大军一拥而上。
寒血镯释放出同样为士兵形态的血奴,像血河一般一涌而去,这狂潮冲散了第一波士兵。
许良辰凑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值得,因为你是这世上最美最好的人。我喜欢你不矫情,不畏惧,我喜欢这个会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带着我共赴黄泉的你。”
阿景咬着他的耳朵骂他:“卑鄙。”
他都这么说了,她怎么好意思抛下他一个人去死呢?
那就,一起吧。
朗朗晴空之下,血腥弥漫,刀光剑影。
谢同舟杀完所有的咒师,并没有回到阿景的身边,而是继续穿梭在布满兵卒的不同区域,边走边砍。
他留了很多活口,并观察其他人是否会去救治伤员。
答案是否定的。
这么做无法拖延他们的脚步,他便只能见一个杀一个。
一时间,庞大的战场上,只有沉闷的流血声和倒地声。
他们来不及发出痛呼,就死去。
而目视他人的死亡,并不能使这些兵士害怕尖叫。
密密麻麻的,来自天南地北的不同的人,团结且凶猛。
他们都是有信念感的人。
所以许良辰才深感可惜。
他总是憎恶这个世界,到这一刻,他却突然释怀了。
即便是他厌恶的世界,不也孕育出了这么多勇敢的人么?
战场上掺杂着健壮的女兵,他同样给予尊重,将她们一一杀死。
阿景拿出了沉月剑,“小谢师兄!到我身边来!”
谢同舟开出一条血路,迅速回到了她的身边。
阿景一剑砍下,层云散开,地动山摇。
数不清的人化为肉泥。
数不清的人紧接着涌上来。
沉月剑的威力在逐渐减小,这是关键时刻保命用的杀剑,并不能无限的发挥它的力量。
这血流成河的景象,对寒血镯来说,是最好的环境。
它源源不断地创造出血奴,保护着它的主人。
这一战历经一天一夜,到了翌日天明,三个人都出现了疲态,渐渐地开始体力不支。
对方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后方休养、保持充沛精力的精英将领们一一投入。
阿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双眸因为沾染太多血污变得湿湿黏黏的,看见的一切都是鲜红的。
她一剑砍下一个将领的头颅,浓密的睫毛挂上了一层新鲜的滚烫血液,眼睛已经彻底睁不开了。
双手也是同样的,手心手背黏得几乎握不住剑。
她闭着眼睛,不顾士兵刺穿自己腹部的剑,反手从他的身上扯下一截干净的袖子,擦拭着自己的双眼。
视线略微清晰了一些,她掐住这个士兵的咽喉,不让更多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环顾四周,可以看到尸山。
可以看到伤痕累累的许良辰。
她声音哑了,还是奋力大喊:“小谢师兄!你在哪里?!到我的身边来!”
无人应答,也没有一个少年开出血路,往这边跑。
许良辰:“他死了。”
阿景点点头,“我知道了。”
很快,他们会去陪他的。
这一战,可以死,可以败,但绝不能退缩。
他们必须战到最后一刻。
……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乌压压一片的士兵,好像真的少了大半,士气也渐渐消退了。
他们在一阵阵血奴狂潮中连连后退,不再使用硬拼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