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扬挨着她坐下来,很轻地笑了下:“怎么了啊。”
颜葭没说话,红着眼眶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然后再开口时,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说:“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傅京扬笑了下,指腹蹭掉她眼角的眼泪,“今晚都听八百遍了,再听耳朵都起茧子了。”
颜葭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眉毛,哑声说:“你长胡子了。”
“没来得及刮,颓废了三天,脸都没洗,”傅京扬说,“我现在是不特丑?”
颜葭摇头,露出个笑,“不丑,特帅。”
傅京扬挑眉:“别骗我啊,那有镜子呢。”
颜葭很轻地吸了下鼻子,带着鼻音问:“你怎么来的?”
“火车。”傅京扬身子一歪靠到椅背上,垂着眼看她,“买票的时候没座了,站着来的。”
他笑一声:“是不觉着更对不起我了?”
颜葭垂下头。
傅京扬手掌放在她头顶揉了揉,“知道对不起我就别哭了,赶紧吃饭睡觉,叔叔一会儿醒了还需要你呢。”
“我吃好了。”颜葭把身上披的毯子扯下来,盖到他身上,“你吃吧,吃完睡一会儿。”
“不用,”傅京扬半阖着眼皮说,“我不困。”
“你睡一会儿,”颜葭又莫名哽咽,“……求你了……”
“好,我睡一会儿,”傅京扬轻叹一声,完全是宠溺的语气,“别哭了好不好,我心都要碎了。”
后半夜的时候,颜勇生醒了。医生进来查房,交代嘱咐了颜葭一些注意事项,
医生离开后,颜葭看着病床上的颜勇生,眼睛又忍不住红了。
她哑声:“爸……”
“哎,葭葭,”颜勇生对她笑了笑,“爸爸没事儿,又让你担心了是不是?”
颜葭握住他的手,忍着眼泪摇头。
傅京扬从刚才医生进来的时候就醒了,他没敢睡熟,一是怕颜葭还会哭,二是怕颜勇生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他扯掉身上的毯子,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起身往病床边走。
颜葭听见动静的时候,傅京扬已经走过来了。
“吵到你了吗?”
傅京扬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病床上的人喊了声:“叔叔。”
颜勇生先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去看颜葭,“葭葭,这是……”
傅京扬笑了下:“叔,我叫傅京扬,是颜葭的朋——”
“男朋友。”颜葭打断他后面的话,自己说,“爸,他是我男朋友。”
傅京扬看着颜葭。
颜勇生:“男朋友?”
“嗯。”颜葭笑了笑,“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男朋友。”
“好啊。”颜勇生欣慰地点头,去看傅京扬,“葭葭跟我提过你,说要带你回家,就是现在……你看看我这弄的,真不好意思啊添麻烦了。”
“不会,”傅京扬说,“您放心养病,等您养好了我们一块回家,听颜葭说您做饭特别好吃,我还盼着吃您做的菜呢。”
后半夜颜勇生一直在输液,傅京扬让颜葭去休息,自己看着。
清晨五点,天蒙蒙亮,走廊里渐渐出现动静。
期间医生又进来过一次,看了看血压,交待了一些事。
傅京扬送完医生出病房,来到沙发边看颜葭。
她侧着身子,手掌合着贴在脸颊边,发丝微乱,眼睛还有些红钟,呼吸声轻轻的,正在睡着。
傅京扬轻轻叹了声,揉了下她的头发,顺便把毯子往上盖了点,然后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颜葭醒的时候病房里静悄悄一片,她坐起来,下意识寻找傅京扬的身影,但没有找到。
她拿起手机,想给他发条消息,这时看到微信里躺着条消息。
傅京扬:去买早饭了
傅京扬:很快回来
颜葭回复了个好,然后去病床边看颜勇生。
医生说颜勇生目前已经没有大碍,万幸没有伤到内脏,只是腿骨折了,后续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颜葭替他掖了掖被角,坐在那安静地看着他。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清晨的光线照进屋子里,又是新的一天。
她视线盯着被阳光照亮的那处,忽然有些恍惚,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不多时,傅京扬提着买的早餐进来,颜勇生已经醒了,正靠着床头跟颜葭说话。
他把买的东西搁到桌上,然后说:“叔,医生说要吃点清淡的,我不知道您胃口,就随便买了点。”
“麻烦你了啊。”
傅京扬笑了笑:“不会。”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