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们有愧疚?我生了你,你就要照顾我,给我养老,我有什么可愧疚的?还有颜勇生,我生的孩子让跟他姓,他应该谢谢我,我还愧疚?”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
颜葭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她平静道:“你把我对母亲的最后一点念想也抹杀了。”
“从今天开始,我没有妈妈了。”
“杨芳,你好自为之。”
“别他妈说这些废话!”杨芳吼了声,不耐烦道,“钱呢!我要的钱呢!给我钱!给我钱!”
颜葭平静地看着她发疯,然后一字一句道:“你没有尽到养育的责任,我也不会负赡养的义务。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可能再给你一分钱,我说到做到。”
“你——”
颜葭打断他,同样微笑道:“你也不用试图再联系他,只要我在,你就别想从我身边的人拿走一分钱。”
说完,她将杨芳的大喊大叫抛到耳后,转身离开。
十一月末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大街上路两旁的树叶落了一地,行人纷纷裹上了大衣,步履匆匆。
颜葭走在宽敞荒凉的柏油马路上,感觉全身冷到打颤。
手在抖,全身都在抖,控制不住的那种抖。
她喘息声渐渐加重,胸口像被千斤重的铁块压着,喘不上气。
颜葭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鼻尖酸到发胀,慢慢的,她停下来,身形佝偻,然后蹲下来,手死死攥着大衣的衣摆。
几滴眼泪砸到地面上,越来越多。
手机这时忽然响起来,颜葭看了眼,是傅京扬的电话。
她轻轻嗓子,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太奇怪,接通,“怎么了?”
“完事儿了没?在哪里?我去接你。”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颜葭强忍住的眼泪又流下来。
“我在……在……”她声音哽咽,“学校附近的海棠路。”
手机对面沉默一会儿,傅京扬低声说:“马上到,等我。”
傅京扬连闯几个红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颜葭在的地方。
他承认自己这会有点失控,因为他听见颜葭哭了。
她一哭,傅京扬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隔着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傅京扬看到了颜葭。
她低着头,抱着膝盖蹲在路边,黑色大衣显得她身形更加清瘦,仿佛一片落叶般,很轻的一阵风就能吹走。
傅京扬靠路边停了车,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往颜葭那跑。
他脚下生风,黑色大衣被带起一道凛冽的弧度。
颜葭垂眸盯着地面,直至视线里出现一双熟悉的球鞋。
她知道傅京扬来了。
可是她却不敢抬头,她不想让傅京扬看到她这么狼狈的一面。
颜葭把头低的更低,整张脸几乎埋进膝盖里。
傅京扬在她面前蹲下,脱下自己大衣披到她身上,然后抬头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说:“颜葭,我来接你回家了。”
说完这句,他看到两滴眼泪重重砸在地面上。
她还在哭。
傅京扬心口一阵酸痛,也红了眼眶,他轻声喊道:“颜葭。”
颜葭很低的嗯了声,声音很哑。
傅京扬说:“我们回家。”
过了许久,颜葭终于抬起头,在看见傅京扬脸的那刻,哽咽变为抽泣,眼泪更加止不住。
“我……我,我好想你……”
傅京扬没有任何言语,直接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颜葭语不成句,抽泣着说:“我好想你傅京扬……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傅京扬心疼的难以言喻,他抱紧了她,哑声一遍遍说:“我在这呢,不哭,不哭了,我在这呢,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回家的这二十分钟里,颜葭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扭头看着窗外。
傅京扬很担心,不安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颜葭答应一声,偏头冲他笑了下,然后说:“我没事,缓过来了。”
“饿不饿?”傅京扬声音还有些哑,语气放的很轻,“我煮了粥。”
“好啊。”颜葭笑笑,“我最喜欢喝粥了。”
回到家,颜葭先回房间换衣服,傅京扬给她热粥。
没多会儿,颜葭换好衣服出来,来到厨房,厨房里漫着朦胧的雾气,傅京扬站在灶台前,搅动锅子里的粥。
颜葭站到他身侧,笑说:“好贤惠哦,你是田螺姑娘吗?”
“少来啊。”傅京扬笑一声,“等会儿你洗碗啊,做饭的人不洗碗。”
颜葭立马立正敬礼,“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