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沉思了一会儿,又说:“菩提秘境变化莫测,并无定数,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只要记得,机遇永远与危险并存,三思而后行。”
言念笑容不变,“弟子明白。”
掌门接过她递来的温水,心中欣慰不已,女娃子就是细心,比那些皮猴儿好多了。
喝了一口润了润嗓,掌门只觉得今日可真是个教徒弟的好日子,既然这样,“悟真哪,你来陪为师练练。”
言念起身跟上,默默把修为压低,直到比掌门低了一个大阶才停下。
两人飞至后山,多年来的默契让两人没有废话,直接动手,简单过了百招后,掌门丢出一个阵盘,把灵力波动隔绝在方圆百里内,开始动真格。
月上柳梢头时,两人不约而同收了式,从半空中落下。
掌门很是满意,“小徒儿,如今为师已经没什么可指点你的了,往后就要靠你自己啦。”
言念整了整衣冠,笑容和煦,“师尊言重了,弟子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师尊学习。”
掌门笑着摇摇头,慢悠悠地往回走,“不用送我了。”
他的步子很悠闲,却转眼间便消失了。
言念简单施法把后山复原,随便跳上一棵树,取出一坛酒自斟自酌。
温其找来时,言念正歪在树枝上,眼睛已经阖上了,酒还在不停地往嘴里灌。
绕开地上横七竖八的酒坛,温其站在树下,坏心眼地把树枝打断。
言念自然没有往下掉,老神在在地浮在半空中,还在灌酒。
温其有些气恼,一招不成又来下一招,天上哗啦啦地泼下他随手引来的寒潭水。
言念终于睁开一只眼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没有动,任由自己泡在水里。她的声音懒洋洋地,带着酒后的沙哑,“怎么了?”
他们此时都泡在临时形成的百米见方的“鱼缸”里,不过两人都能在水里呼吸,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酒不能喝了。
言念有些可惜地收起了酒坛,把睁开的那只眼又闭上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离不得水了,走哪儿都要带上。”
这修真世界的水就是不正常,分明已经零下不知道多少度了,还不结冰,怕不是液氮。
温其恶作剧一时爽,反应过来有些心虚地看她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把水收回去,索性也不纠结,浮到她身边,“你不生我气啦?”
言念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本来就是小事,她自然不会生气,只是觉得以后该保持距离了,免得两人都没有了分寸感。
温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有些高兴,“那你便把寝殿的结界打开,让我进去。”
言念不吭声了。
温其没忍住推了推她,“你酒量不是很好吗?怎么喝了十几坛就醉了?”
言念在水里翻了个身,“别闹。”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才反应过来,“我没醉。”
就是有点困,毕竟打架时又要防止师尊看出自己的真实实力,又要装作拼尽全力,还要避免打着打着就突破了这种鬼事,也是很累的。
好吧,其实她只是变懒了。
让她先睡一觉。
温其注意到言念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有些无奈,小姑娘又睡着了。
偏偏他又进不了她的寝殿,只能在这守着了。
他化作本体,开始修炼。
月色下的后山碧波荡漾,一人一花在散着幽幽寒气的水中若隐若现,就这样静静地度过了一夜。
日出之时,言念睁开眼,把鸿蒙紫气吞进肚子里,随便扔进丹田处的某个封印里,又闭上了眼睛。
日上三竿,估摸着法会应该开始了,言念随手一挥,把寒潭水赶回去,抖了抖一丝水渍都没有的法袍,招出一面水镜照了照,很好,衣冠楚楚。
拎着化作人形的温其,她三两步来到外门举行法会的广场上,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法会已经开始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道台上,几乎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到来,只有始终分了一丝心神注意着她的座位的掌门瞥了她一眼。
言念笑着对掌门遥遥一拜,又指了指戒律堂堂主,表示自己自会去领罚。
掌门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不省心的家伙,一天天装的像模像样,道貌岸然的,连口腹之欲都控制不了,酒有什么好喝的?
想起小丫头酿的酒,掌门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他的神色更加正经,默默在心中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