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看着他们上蹿下跳，只觉得无趣，便挑了个良辰吉日把大家聚在一起，向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不怎么高明的解剖技术。

外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一日，大殿的地砖颜色格外的红，清洗的人刷了许久。

魔尊暴虐的名声便传了出来。

魔族素来崇拜强者，并不在乎魔尊的性情如何，只要她镇的住手下，管的好魔族，便是个好的。

在大多数人看来，魔尊暴虐才是正常的，说明它能打。

长老们前所未有地安分下来。

惧怕是主要的，还有几分难以抑制的崇拜掺杂其中。

虽然言念在他们身上动刀了，可她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酷啊。

她还是魔神诶。

虽然他们的身体疼得几乎麻木，但他们的心在剧烈地跳动，这是什么呢？这是心动。

言念听着识海里形形色色的心声，满意地勾了勾唇，在血脉的加持下，她的催眠进行得十分顺利。

被拉出去溜了一圈的郁离回来后听到长老的诉苦，越发疑惑，姐姐如今的行事风格与当年真的不同了，他猜不透。

立威当刚柔并济，如此冷酷的做法虽然效果不错，却会让人彻底离心。姐姐是什么意思？想与魔族撕破脸？

还是借此机会让长老们反抗，然后安插上自己的人？

可姐姐与魔族并没有往来，哪来的自己人？若是安插上人族，肯定无法服众。

而且看姐姐那模样，并不像想要好好管理魔族的样子。

郁离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头绪，便把心底的猜测压下，继续执行先前的计划。

他心思向来敏锐，很快便察觉到手下的异样，许多人居然有了二心。

他暗自彻查一番，发现如今还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已经不多了。

他又琢磨了一遍言念先前的举动，很快反应过来，姐姐大约用了类似蛊惑与幻境的手段。

可这手段未免也太稚嫩了吧。

从来能被蛊惑的，都不是真正能堪大用的。

他虽然有些不以为意，却还是把这些摇摆不定的家伙一点点踢出了权利中心。

不想这一举动在心腹中又激起了些许波澜，从来狡兔死，良狗烹，有些心思不够缜密的，还未察觉那些人的不对，见他随意找了由头把人处置了，不由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

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离心，郁离才意识到言念笼络人心的最终目的，好在他素来擅长拉拢人心，很快就稳定了心腹。

可接下来几次的偶然发现，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以为忠心的这些人，是不是只是藏得更深？

他思来想去，还是暂停了计划，打算给自己，也给心腹一个冷静期。

最好趁此机会，再钓钓鱼。

长老及其家眷、世家、普通魔族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故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日子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很快便悄悄传开了。

有人惴惴不安，有人野心勃勃，有人如墙头草摇摆不定，最终导致了些许混乱。

本就有些烦躁的郁离每每处理起这些案子时，多多少少失了分寸，不满就像雪球一般，在暗地里越滚越大，等他察觉时，又花了许多心思才平复。

对比之下，似乎永远不会出错的言念自然更得人心。

郁离听到手下收集的市井传言，倒没有多少愤怒，只是轻轻一笑，“姐姐本来就很厉害。”

他的这些手段，大多数还是跟姐姐学的。

苇风有些着急，“主子，再这样下去，魔族如何吞并人族？魔尊大人不作为，我们的人办事也力不从心，许多魔族本就怠惰任性，若没有魔尊大人的命令，恐怕不会太积极地操练并执行计划。不如……”

他伸手在脖子处比划比划，示意郁离下令刺杀言念。

郁离神色不动，眼中慢慢升起几分杀意，“下去吧。”

苇风有些不甘地咬牙，最终还是低下头，缓缓退了出去。

他刚走过转角，便悄无声息地倒下，被暗处的人拖走处理了。

郁离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夜空黑沉沉的，没有星辰，没有月亮，就像他如今一般，看不到任何光明。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永远地失去姐姐，因为他犯错了。

可他想，说不定呢，如果在姐姐心里，自己真的比那些原则重要呢？

不论如何，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