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温其靠在言念房间里的软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认真地思索着言念昨晚的表现。
念念鲜少有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想来让她难过的不是什么小事,他不敢去揭她的伤疤,便只能抽丝剥茧猜测事情的经过。
她这些日子的行程再正常不过,也没有与谁发生什么矛盾,想来不是暗地里撞破了什么秘密,就是掩盖了自己的行程,又在这一保密行动里与某人或某些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又或者,她们的交锋没有摆在明面上,外人看起来正常的话语与行为里,或许暗含锋芒。
他仔仔细细地推敲最近一个月言念说过的所有话及对方的回应,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京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看来,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出事的。
原主是个纯粹的恋爱脑,他本不打算自取其辱去翻看那些满是情情爱爱的回忆,却忽然想起一件对原主打击极大的事,原三王女之死。
原三王女死的时候,原主并不在场,他对于此事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自己的兄长。
原主是恨自己的兄长的,恨他替他成亲入洞房,恨他杀了自己心爱的人,恨他将自己监禁半生,最后还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可说句不中听的话,温其觉得,他那武艺高强的兄长对上原三王女,一招必输。
除非她筋脉尽断,否则就是中了软筋散催情药,也能吊打他的兄长。
莫非,真正害死原三王女的,并非原主的兄长,而是原三王女的亲人?
可她们那时也自身难保了啊,怎么害人?
不是放暗箭的话,就只能是下慢性毒药了。
想到这个可能,又想起先前听到的一些永朝王室秘辛,温其只觉得自己的血一点点凉了下来。
念念素来是极重视亲情的,这些年相处下来,他知道她已经把她们放在了心上。
他不敢想象,听到这些事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感受。
而最无奈的是,他不敢插手,怕念念舍不得,怕她不喜自己干涉她的事。
言念回来时,温其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笑着扑进她怀里,“念念,我想你了。”
言念回抱住他,眉眼温柔,“我也想你。”
温其顺杆子往上爬,“那念念上朝的时候把我也带上嘛,我可以在马车上等你。”
言念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笑着答应。
温其被亲的晕乎乎的,趴在她怀里不肯离开。
两人腻歪间,赐婚圣旨也到了,温其接旨后,又抱着言念不愿撒手,“念念,你的办事效率可真高,我好高兴呀。”
言念不想继续杵在院子里聊天,把他轻轻推开,拉着他进了堂屋,“三年后才成婚呢,到时候再高兴,先用午膳。”
温其的高兴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忽然想到,原三王女那些蓝颜知己可都是在两人订婚后冒出来的。
看着温其那咬牙切齿又委屈巴巴的模样,言念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安慰。
温其不敢生气,也不敢郁闷太久,生怕言念厌烦,好在他相信言念的人品,虽然觉得这些人碍眼,倒也不至于迁怒到言念身上,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笑眯眯地给言念夹菜。
许是身份转变的缘故,言念此时再看温其,总觉得他连布菜这般寻常的动作都带了几分情意,为两人间平添了些许旖旎的气氛。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赶出去,也礼尚往来地夹了些温其爱吃的菜给他。
饭后,两人相携出了小院,在花园里散步。
言念想了想,开始与温其交代行程,“近日北方传来消息,许多郡县多日未雨,恐有旱情,怕是再过不久就要派人前去赈灾了,南方又连日降雨,朝中很快就要忙起来了。我到时候可能会出京,你要一同去吗?”
两人心照不宣,这其实是原主那一世的事,如今还没人重视这些问题,自然没有所谓的消息传来。
不过,也快了,这些灾害的发展是极迅猛的。
温其坚定地握紧了言念的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言念倒没有意外,母亲说,刚确定关系的恋人总是喜欢黏在一起,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原主那一世,温其的身份是在定下婚约后被人揭发的,他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婚约也三毁三立,两人一直拖到原三王女二十才成婚。
原三王女也是从这时开始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