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耐烦的，直接往后拉扯。

瞬息之间的事情，江茶的手臂其一被扯断甩飞，血液喷薄而出，而他暴露在外的右眼，布满血液的右眼，就这样目睹着满地的人类尸体。

人类。

面色痛苦，残肢断臂的人类。

死去的人类曾经活生生的人类。

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但是在这之前，足以让人昏厥的疼痛就已经急转而下。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

江茶爆发出迄今为止最惨烈的叫声，眯着眼睛神色扭曲的倒在地上不断挣扎，哭喊。

剧烈的疼痛和失血逐渐加重带来的眩晕感让他在几分钟之内就丧失了哭喊的气力，使者松开手，江茶如同蛆虫那般，在地上不断的扭动着身子。

断掉的右臂，血淋淋的还带着部分相连的骨肉。

祂看着江茶的手臂，撕下被血液染红的衣服，三只眼睛之下的嘴张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塞入嘴中，尖牙轻易咬断手掌，嘎吱嘎吱的咀嚼起来，血液不断从嘴角滴落。

江茶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和哀嚎了。

他第一次认识到身为人类的弱小和无力。

被拔掉一只手，迅速流逝的血液和钻心入骨的疼痛，会马上摧毁掉一个人的意识，接下来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吧。

而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从羽落尘的院子里尖叫着跑出来的诸葛优……

但他的意识并没有持续多久。

下一秒，祂把被咬掉了一半的手臂连根塞进嘴里。

紧接着，巨大的，尖锐的爪子，对着匍匐在地的江茶的心口刺入，拔出，带起混杂着肝脏的一大块血肉。

胸口空着大洞不断渗血的江茶呆呆的低下脑袋，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死亡的恐惧，视线就再次天旋地转。

祂拔掉了江茶的脑袋。

………………

………………

[江茶……把寂灭仙尊的使者杀了]

[否则你回不去现世了，这是唯一补救的办法]

[一定要赶紧醒来，在许三玄回到你身边之前]

[不要被他用九阳返魂符巩固神识，或者被强行拖回]

[你应该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许三玄回家准备做法的材料，因为这是个威力巨大的符，甚至会损阴德]

[一旦成功，你也很难重新进入灵境，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旧时代的糟粕彻底疯狂，所有的梦也好现实也好会不断融合，而你，只能被迫反抗，什么也改变不了！！]

[速度要快……我暂时帮不了你，再见，实在不行，我就不会出现了，顺其自然吧。]

江茶捂着心口，陷入了极大的恐慌……？

“等……”

把话说清楚……

他并没有开口。

心语的话语回荡在心尖，周围的一切尽显诡异。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捂着心口，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与迷茫。

眼见江茶愣在原地不动，诸葛优主动拉着他往前走。

不过是恍惚之间，强烈的，一如最开始被灵境所影响做的第一个梦中梦那样，上一次轮回的鲜明记忆迅速涌入脑海之中。

“夫君，你其实是异象，为了防止被使者发现 你可要乖乖的不要乱走，不要说话……”

和之前一样，被诸葛优嘱咐着要融入人群之中。

和之前一样，浑浑噩噩，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和疲倦，麻木的前进。

和之前一样，悠长的逐渐变得动听的笛音和更加温柔的经文朗诵，以及继续在房檐上倒下，临死之前脱去衣服化作一部分幻影花的……

到达了30岁，没有修为和建树，自愿沦为寂灭仙尊的信物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