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伯恒怕她憋着，双手抚着她的脸颊，好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已。

听到他说不是要走，任远姝果然松了一口气，赶紧吸吸鼻子。

任远姝感觉得到那一双手触及自已脸颊时的温度，是冰冷的。

总之，并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也对，阿靳已经和她说过了，他不是活人。

“先把脸擦干净。”

靳伯恒伸长了手，从床头柜上的抽纸盒里抽了几张纸。

随后，他轻声说着，用纸巾将任远姝的眼泪擦掉，再帮她擤鼻涕。

“再把拖鞋穿好。”

靳伯恒被她抱得完全无法动，只能用眼神示意，让任远姝穿上他此前已经放在床边的粉色拖鞋。

闻言，任远姝也乖乖照做，将拖鞋穿上，只是依旧抱着他不肯撒手。

看到任远姝穿拖鞋时仍偷偷瞄他的小表情，靳伯恒不禁轻笑。

“你还笑我，我真的很难过的好吗！”

任远姝穿上拖鞋，瘪嘴瞧着他的笑。

“小姐，我真的不走。”

靳伯恒只能一再向她保证。

“不行，那我也不能松手，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任远姝的态度十分坚定，靳伯恒说什么，她也不肯松手。

于是，靳伯恒只能任由她抱着。

“首先，先回答小姐之前的问题，因为我跟你承诺过回来的时候会告诉你。”

“四年前，在前往现场抓捕凶手前，是小姐第四十六次说喜欢我，然后，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靳伯恒想到四年前任远姝问的那一个问题，嘴角开始上扬。

“我当然是喜欢小姐的。”??

接着，靳伯恒给了任远姝一个肯定的答案。

当任远姝听到靳伯恒的回答时，她看向他的眼瞬间亮了起来。

“此前之所以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原因其实有很多，并不是因为对小姐没有感情。”

“其实，我反而是因为对小姐有感情，所以没有轻易跟小姐回答。”

“因为回答小姐这个问题几乎与许诺无异。”

靳伯恒的语调是平缓的。

在他们两个人以往的相处过程中，靳伯恒很少有会对任远姝这么敞开心扉的时候。

“此前，我还欠任大哥一个人情，或者说，可以是我的命。”

“所以，在没有履行对任大哥的诺言之前，我不会回答小姐的。”

靳伯恒主动提到了他和任远山之前的承诺，跟任远姝说明了原因。

而听到靳伯恒这么说，任远姝立马就想到当时任远山给靳伯恒打的那个电话。

“我大哥那个时候打电话给你，除了你告诉我的信息外，他到底还说了什么？”

任远姝看着靳伯恒的那一双眼，想要得到他的答案。

“任大哥说，如果这一次，以防不备，我想要使用那一个代价。”

“不论是因为大嫂，还是因为小姐，他都想要让我使用这一个代价。”

“而那个代价就是保护你们，可以付出我的生命，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靳伯恒一五一十地还原当时任远山说过的话。

“好啊！原来是因为我大哥！”

任远姝终于找到自已为什么追了靳伯恒追了四年都得不到一个答复的症结所在。

瞬间， 她就将这一笔账记在任远山的身上。

“小姐又开始记仇了？”

靳伯恒低头看到任远姝的这个反应，立马就了解了她的心理活动。

“当然啊……你快接着说嘛。”

任远姝点点头，又戳戳他的手臂，催促他。

“第二件事情，是要和小姐解释为何我会这么晚才来。”

“嗯……我现在的处境，是不能见到太阳光，夜晚黑暗的环境是最适合我的，当然，像现在这样有一点光线的情况我能够待着。”

“其实更准确来说，这四年来我一直在小姐的身边，只是一直没有现身，因为没有能力。”

靳伯恒的语速比刚刚更慢了一些。

他尽可能地说得慢，好让任远姝去理解。

“阿靳，你现在是鬼吗？”

任远姝想了想，又一直盯着他的脸看。

“也可以这么理解。”

瞬间，靳伯恒语塞，但还是按照她的理解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不用吃喝拉撒睡？”

“还有，你的样子为什么还是四年前的样子？你是不是不会变老了？”

“那你会不会跟电视剧里面的那些男主一样，有什么魔法？比如，让门关上，让东西移动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