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卖掉了,到现在才知道倪福达一直留着。
倪裳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她从小渴求的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到现在她终于感受到那么一丝丝的爱意,但是倪福达快死了。
倪裳滑坐在地上,她没勇气去看倪杜福达一眼,她害怕他那即将消损的面容,害怕他弥留之际眼神里传递的爱意,她怕自已会崩溃。
“爸!”大哥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凄厉。
倪裳连忙站起身来看过去,看到心电图上几乎接近直线的画面后,她的眼泪再也压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不管不顾地冲向前去,紧紧抓住了倪福达的手。
“爸……”倪裳喊出声,她希望倪福达还能听到,“爸,对不起……”
倪裳泪眼婆娑,眼泪落下砸在病床上,倪福达的呼吸十分微弱,倪裳几乎是跪在了地上,把头放在倪福达手上,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倪福达的手指动了动,在生命的尽头抚摸了一下倪裳的脸。
这是父亲第一次摸她的脸,也是最后一次。
葬礼结束后,倪裳独自一个人回了家。
她摘掉胸前的白花,步子有些虚浮,葬礼办了三天,倪裳几乎没怎么睡觉,也没吃东西,她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无论她如何做都找不回那种真实感,就好像灵魂离体,只留下一具腐朽的空壳。
倪裳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她撑着身子想给自已倒杯水,怎知刚拿起杯子就掉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倪裳有些发愣,直到腿上的刺痛传来她才有所反应,她摸了摸伤口,血迹染污了她的手。
“倪裳!”
一声呼唤传来,倪裳有些呆愣地看过去,发现是纪远川。
倪裳想和他打声招呼,但是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塞得她说不出话来。
纪远川走上前把她抱起放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急迫与心疼,他轻轻用手把倪裳脸上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随即找出医药箱开始给倪裳处理伤口。
“你来了。”倪裳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
纪远川没回话。
倪裳突然有些委屈,这种酸涩从心底开始直直来到鼻尖,让她控制不住流出眼泪,“纪远川,我难受……”
纪远川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到倪裳面前,动作轻柔得把她抱进了怀里。
倪裳紧紧搂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
“纪远川,我爸爸他是爱我的,可是他死了,他死了,我怎么办啊,我没有爸爸了……”
纪远川抱着倪裳颤抖的身子,喉咙里滚动着安慰的话语,最后都被他咽了下去,只是贴在倪裳耳边道:“还有我呢。”
不知过了多久,倪裳的哭声越来越小,身体也恢复了平静,她依旧躺在纪远川怀里,说话的声音有些沉闷。
“纪远川,你爱我吗?”
这句话让纪远川安静下来,他抱着倪裳的动作没有变,但整个人的沉默像是一张网把倪裳牢牢困住。
倪裳慢慢放开他,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吻上他的唇,纪远川没有拒绝,两人吻过很多次,有激烈热情的,有旖旎暧昧的,但这次是没夹带任何感情的吻,两人的唇瓣靠在一起没有动,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纪远川,我给你一个名分,做我男朋友吧。”
纪远川呼吸有些粗重,抵着倪裳的额头,喉结上下滚了滚,他伸手抱住倪裳,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闭着眼出声,“等你冷静以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夜深了,纪远川没有离开,两人睡在一起紧紧相拥着,倪裳睡得很香,眉目清浅,眼睛微微还有些红肿。
纪远川就着月光沉沉地看倪裳,伸手在她泛红的鼻尖点了点,眼里流露出自已都意料不到的情愫。
接下来几天纪远川一直都陪在倪裳身边,只要能让倪裳开心起来的地方,不论多远他都会带着倪裳去,只要倪裳想要的,不论多困难,他都会拿到。
倪裳这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生气,一会又恢复平静,杨卓成来过几次都应付不来,被纪远川轻松解决掉,杨卓成便放心下来,把倪裳交给纪远川照顾。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的,阳光照在床上闹醒了倪裳,她把脸埋进蚕丝缎被中,把床拱成各种形状。
等到睡到自然醒,倪裳才懒懒地从床上走了下去。
下楼后,倪裳扫了一眼厨房,纪远川正在做饭,客厅的电视开着,播放着经济新闻,应该是纪远川打开的。
倪裳拿过桌上纪远川提前倒好的牛奶,眼睛扫了一眼电视,觉得电视上的人物有些脸熟,她抬眼看过去,发现是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