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的被冷静取代过去，她淡漠开口，“倪裳你不用在我身上费心思，你小时候我没养过你，我老了也不用你管我，咱们母女情早该断了。”

“可是我想要妈妈啊……”再也没忍住哭出声，满心的委屈在这一刻宣泄出来，她几乎是乞求地开口，“你可以不理我，可以不管我，但就让我看你一眼，就一眼，也不行吗？”

“你已经毁了我的上半辈子，还想毁了我的下半辈子吗！”妈妈声音提高，罕见地红了眼眶，她紧皱着眉毛，“你知道我和倪福达离婚之后被多少人耻笑，被多少人谩骂，我好不容易能够开启新的生活，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搅我！”

“做错事的是倪福达，不是我啊！”

“你是一个女孩，这就是错！”

倪裳愣在原地，耳边轰鸣声响起，让她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我处心积虑地接近倪福达，我那么多心思就在你出生的那一天白费了，全白费了！”

从妈妈家出来后，倪裳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到车上的，她地身子是麻木的，头脑是混乱的，心脏是抽痛的。

她趴在方向盘上，再也压制不住哭声，双手由于攥得太紧有些疼痛。

此时，传来敲击车窗的声音。

倪裳身形一顿，拿出纸胡乱地把眼泪擦掉，朝车外看去，是一个年轻男人，倪裳认识，是妈妈的继子曲时泽。

倪裳眯起眼睛，呼吸控制不住的快速起来，直觉告诉她，是曲时泽用妈妈的手机给她发的消息。

倪裳踢开车门走了下去，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带着丝丝的冷意。

相比较倪裳的阴郁，曲时泽却是一脸雀跃，看到倪裳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没忍住走向前，“你真的来了。”

“你发的消息？”倪裳凉凉开口。

曲时泽点头，俊秀青涩的脸上带着些单纯，“我知道你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机会能见到你，就只好用这个方法了。”

“你见我做什么？”

说到这个曲时泽脸上闪过一丝害羞之色，他清了清嗓，“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

倪裳冷着脸，一把关上车门，靠在车上眯着眼看着他，手里不紧不慢点上一支烟，“换做从前，我或许会多看你一眼，但是现在，你最好躲我远远的。”

“为什么？”

“我怕我会杀了你。”

***

酒吧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躁动的音乐不停在耳边爆炸，浓郁的香水味和烟酒味混在一起，让人闻起来有些胃疼。

倪裳坐在吧台，面前摆满了酒杯，酒保看她喝这么多，调酒的动作越来越慢。

倪裳闭了闭眼，看着杯里的酒眼神有些飘散，不是借酒浇愁吗，可她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胃里难受，头难受，心里更难受。

倪裳趴到在吧台上，身子微微颤抖，啜泣的声音时断时续，手里的酒杯被她放倒，酒水顺着胳膊流了下去，酒保见状想要去提醒一下，但看到倪裳这个状态犹豫了。

“小姐，小姐？”酒保试探性地推了推倪裳，“您有手机方便我给您家人打个电话。”

“没有家人……”

“什么？”

“我说我没有家人了！”

倪裳猛地起身，伸手抓住酒保的衣领，红着眼睛哽咽道：“我爸死了，我妈不要我……”

酒保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想要去抓倪裳的手，结果倪裳先放开了他。

“打电话吧。”倪裳把手机放在吧台上，整个人无力地趴下。

酒保拿过手机，翻查联系人，找到一个备注“宝贝儿”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是一个男人，“怎么了？”

倪裳嘴得很厉害，她已经记不清自已上次喝这么多酒是在什么时候了，现在的她整个身子都是软的，头脑是一团乱麻，两者凑在一起拼出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来，连纪远川什么时候来的都记不清了。

直到纪远川把她抱到车里她才有反应，浑身上下都在抗拒着要离开车，纪远川应该是被她挣扎的时候踢了几脚，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

“不想坐车。”

纪远川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转身背在了身上。

倪裳趴在纪远川宽厚的肩膀上，鼻尖越来越酸，闻着纪远川身上熟悉而安心的气味，她的心防彻底放下，带着抽泣声开口。

“我小的时候妈妈对我特别好，她给我扎好看的辫子，给我买漂亮的裙子，她真的特别特别好……”

“她走了之后我特别想她，可是她不理我了，我就想着我要努力，我有出息之后就可以赚钱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