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纪远川回头看着倪裳,眼神温柔疼惜。
“会有人爱你的,会有人永远爱你的。”
第33章 箴言
倪裳睡得并不安稳,整个人蜷缩起来,紧锁着眉毛,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配合着啜泣声显得整个人无助又脆弱。
别墅内一片狼藉,玻璃杯,花瓶,酒瓶被打翻一地,所有家具在暴力拆除下被破坏得七零八落,一切都显得破败腐朽,连同倪裳颗千疮百孔的心一同粉碎。
纪远川默不作声地收拾着房间,倪裳发疯时他并没有阻止,任凭她砸坏所有东西来宣泄情绪。
倪裳的崩溃与绝望在今天晚上全部释放了出来,她不管脸上哭花了的妆,不管已经被撕破的衣服,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昔日骄傲自由的倪裳在这一刻成为了情感的囚徒。
等到把房子里的东西打扫干净后,纪远川打开了卧室门,看到倪裳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手上被玻璃划伤的伤口再次洇出血色,她好像没有痛觉一般,毫不在意。
坐到床边,纪远川拿着绷带准备给倪裳重新包扎伤口,怎知刚碰到倪裳的手就被她甩开了,纪远川耐着性子再次抓过她的手。
“纪远川……”倪裳开口。
“嗯。”纪远川没有抬头,淡淡地应着。
“你会离开我吗?”倪裳含着眼泪看向他,手指握紧。
纪远川轻轻地掰开她的手,看到伤口再次崩开,心疼地皱起眉毛,他哑着声音,“不会。”
“你不准骗我。”
“不骗你。”
纪远川把伤口包扎好之后,扶着倪裳躺下,用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拭掉,眼里满是疼惜,“睡吧,睡醒就不难受了。”
倪裳抓住他的衣服,眼睛深深地望着他,“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是不肯对我说实话吗?”
纪远川背对着倪裳,脸色顿了顿,“什么实话?”
“你退学了,小白的成绩很好,鲍忠是你杀的。”说完这些,倪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想等你和我说实话,可是你依然在骗我。”
窗外传来蝉鸣声,划破了压抑的气氛,纪远川坐在床边,身影融入黑暗中,他埋下头,一声不吭。
倪裳转过身去,沙哑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叹息,“我说过,别拿我当傻子。”
“倪裳,我不能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吗?”倪裳坐起身来,通红的眸子凝重地盯着他,“如果你说可以,你就算是天皇老子我都不会去查,你说能吗!”
“能!”纪远川低吼出声,他紧握着拳头,“这次,我不骗你。”
话音落下,纪远川身后传来温热柔软的拥抱,倪裳紧抱着他,沉沉出声,“你看到了,我是没人要的小孩,你不能再丢下我了。”
……
寂静的午夜满是寂寥萧索,惨白的月光透过纱帘照了进来,铺下一地寒霜。
纪远川坐在客厅,手里的烟时明时暗,他静静地眺望窗外扑飞的鸟儿,十分羡慕它们的自由洒脱。
六年了,莫家的鹰犬始终对他们紧抓不放,他改名换姓,背井离乡,最终在上海定居,凭借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上海有所作为,但是他不能冒头,在他没有可以和莫家抗衡的能力前,他只能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虽然日子清贫了些,但是每一分每一秒活得都像他自已。
在莫家的日子,是他人生中最不愿意回想的岁月,每一帧都像是细密的钢针插进他的肉里,让他痛不欲生。
父亲常说他是整个莫家最出色的孩子,可父亲越是夸赞他越是害怕,他必须是最优秀的,不然他保护不了自已的妈妈和弟弟。
在莫家这个泥潭里,任何人陷进去都无法自拔。
妈妈只是英国一个夜总会里的小姐,被父亲看中后成了他的情人,明媚大方的妈妈很受父亲宠爱,在那个权利社会下,一个小姐可以怀上顶级富豪的孩子并平安生下来,是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
妈妈以为自已是父亲的真爱,深陷在父亲的温柔乡里不断沉沦,直到父亲结婚的消息传来她才如梦初醒。
妈妈很要强,想带着尚且五岁的纪远川离开父亲,却被父亲抓了回来囚禁在家中,面对父亲无休止的折磨,正室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中,妈妈对父亲的那点情感早已经消耗殆尽,她做了一件无比疯狂的事情,那就是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生下了小白,让不知情的父亲视若珍宝抚养了五年。
等到事情败露的那一天,父亲怒火如雷霆一般撒下,震得所有人都在恐惧,发抖,妈妈还在笑,那是一种嘲笑,和视死如归的快意,她就要用这种方式羞辱这个最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