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狗屁！”倪裳骂了一句，“那些都是四哥的人，四哥又是纪远川的人，哪来的内鬼，现场生一个？”

纪广白闭了嘴。

“带走我到底是做什么？”

纪广白眸色沉了沉，“去看看我哥。”

“停车。”倪裳松开安全带，按动车门，挣扎着要下车。

纪广白的车速依旧很快，没有任何要停下的迹象。

“我让你停车你听见没有！”倪裳吼出声，“我他妈不想见纪远川，这辈子都不想见他！”

“我哥他快死了！”

纪广白狠踩刹车，车子骤然停下，他轻靠在方向盘上，眸光闪烁。

“你说什么？”

“正在抢救，医生说凶多吉少，你至少去看他最后一眼。”

“到底怎么回事？”倪裳猛地抓住纪广白的衣领，眼神颤抖着在他身上扫视。

纪广白缓缓对上她的视线，“我知道你恨我哥，但他，真的没办法。”

纪广白推开倪裳，靠在车座上，缓缓点上一根烟，就着窗外的沉沉暮色，他缓声开口。

“我和我哥都是私生子，不，我不算。”纪广白抽了抽鼻子，“所以我们地位很低，只要是个人都能欺负我们，后来我哥就带着我和我妈逃跑了，然后我哥就遇见了你。”

纪广白扭头看着倪裳，倪裳被他看得一愣，闪躲着避开视线。

纪广白继续道：“可是莫家找到我们了，莫震北拿我的命威胁我哥留下，他没办法，他只能留下，大房的人一直盯着他，所以他不能承认你的存在，否则你就会有危险。”

“不然他为什么会对你那么无情，他被逼得没办法了。”

倪裳听完这些，把头轻轻靠在车窗上，嗓音细碎，“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事成了就把一切告诉你，事不成的话，他死在你恨他的时候，对你是种解脱。”

倪裳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哽咽道：“成什么事？”

“你知道光隼吗？”纪广白慢慢启动车子。

倪裳点点头。

光隼是近几年横空出世的雇佣兵团，一路碾压老牌雇佣兵直达业界第二位，与第一位英豪只有一步之遥。

她对这些不了解，都是慕胜时不时在她耳边念叨两句。

倪裳有种预感，“光隼是纪远川的？”

“是。”纪广白点头，“只有把英豪收了，我们才有对抗莫家的能力，我哥制定了非常缜密的计划，原计划至少要等到下个月才动手，他却选择铤而走险，压缩时间。”

倪裳垂头，把身体缩起来，“因为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所以他现在在哪？”

“老挝。”

***

一所私家医院内，无数医生护土来回奔走，大波黑衣人齐齐守在病房门口，强大的压迫力导致整个医院的氛围都紧张到令人颤抖。

医生的抢救已经结束了，纪远川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什么时间醒来，医生没给确切的答复，也许马上就会醒，也许永远不会醒。

达亚站在病房外默默地注视着病房里奄奄一息的纪远川，有些无力地把头磕在门上。

“达亚。”

听到呼唤，达亚扭过头，看到许承正慢慢走过来，他敛去脸上的表情，冷着脸回道：“有事？”

许承把枪放在达亚手里，“我守在这，你去大门。”

达亚眸色深深地盯着手里的枪，凉声道：“你不信任我。”

许承微微一顿，别过头去。

达亚握紧手中的枪，抬头在许承脸上盯了一会，随后动身离去。

许承坐在椅子上，两手交握，双腿不自觉抖动，心中的担心与恐惧如潮水般涌动。

他知道老大是最重情义的，但他没有想到老大会用肉身替达亚挡子弹，即使胳膊和腿都中了弹，他也坚持背着昏迷的达亚冲出来。

等许承等人赶到的时候，炸弹正好引爆，英豪的人下了决心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纪远川拖着残躯把达亚丢出来，他自已则被炸弹炸飞。

许承并非不信任达亚，只是他现在无法平和的与达亚交谈，一想到老大差点因他而死，许承就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

深呼一口气，许承闭着眼睛向后靠去。

中枪的感觉不好受，被炸弹炸晕的感觉更要命，纪远川现在感觉自已整个人都像是睡在一张钉床上，哪怕一动不动，身体都会传来剧痛。

眼前一片漆黑，头脑一片混沌，纪远川想睁眼，双眼像是一把陈旧的铁门，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