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钰秒懂，又问：“那你们，现在还是住楼上楼下？”

南知在桌子下面踢了弟弟一脚，她脸上的红晕原本是热的，这下变成羞的了。

夏静也笑瞪南钰一眼，只是她很快提起件事：“所以你们现在谈恋爱，医院的同事都不知道？”

南知没想到封呈连这也跟母亲说了，忙解释：“妈，我们是担心影响工作，先暂时不公开。”

夏静微微蹙眉，封呈大概明白她的担心：“当初确实是为了工作考虑，我到附院时间不久，知知就跟我在一起，可能有人说闲话。”

他看眼想要开口的南知，轻轻在桌下按住她，继续对夏静说，“不过请您相信我，我对知知的感情从来没变过，只要她想公开，随时都可以。”

话是说得漂亮，但夏静还是沉吟了会儿：“职场那套我不懂，按你们的节奏来吧。”

封呈今天喝得有些多。

南知坐在他身边，能闻到隐隐的酒气。

晚餐结束的时候，封呈小声跟南知咬耳朵：“我合格了么？”

说话喷出的酒香熏得南知耳热，她牵他一下，“合格了，给你盖块猪肉章。”

封呈懒勾唇角，喉间溢出低沉的轻笑，一双黑眸不错眼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浓郁的情绪。

十二月的夜晚，空气呵气成冰。

吃完饭，南知送封呈下楼，牵手走在路灯昏暗的小路中。

南知要摸手机：“我给你叫个代驾吧？”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叫。”

封呈呼吸间能闻到淡淡酒气，但目光清明，脚步依旧沉稳。

他拉住南知，停在一颗香樟树下。

南知看他一眼，秒懂。

夹杂酒香的一个吻，又轻又柔。

吻过后封呈压她在阴影里，南知借着微薄的光线，摸了摸他的眉眼鼻尖，“刚才怎么不告诉我妈，是我要求的不公开？”

“有什么区别？”封呈逆光看着她。

“我妈也许会觉得你不真诚。”

“那也正常，我哄走她女儿，阿姨对我挑剔些不奇怪。”封呈捏捏她指尖，觉得有些凉，“去我车里坐坐？”

南知摇头：“太晚了，你喝了酒，早点回去休息。”

封呈没勉强，拉着她往前走了一段，快到停车位置时，忽然叫她名字：“知知。”

“嗯？”

“我以前，是不是很独断专横？是不是给了你很多的负担？”他视线落在前方灯光处，嗓音低沉，“我不知道你那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很后悔。”说了那些话来逼你。

迎面刮来一阵料峭的夜风。

南知用力握了下他的手，“你是不是还想说对不起？”

封呈垂眼看回来。

“我从不觉得你有对不起我什么，你对我好，我也给了你我的一切，我们谁都没欠谁。”

南知微笑着看他，“如果真要给分手找一个原因，我觉得，只是我们在最不成熟的时候，用错了方式去爱对方。”

封呈的酒意似乎发酵了出来，他眼尾染上一抹红，用深海般的目光望着她。

“上车吧，”南知放轻了声音催促，“酒后吹风，仔细明早头疼。”

“嗯。”封呈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幽幽的。

又叮嘱一遍让他记得找代驾，南知抱了他一下，转身往楼栋门口走。

门口的地砖有块没有及时填补的缺口，南知不小心绊了下，她低头看了看，踌躇不前。

再回头，发现封呈还站在那边，身形高大却伶仃，一直，一直，远远把她望着。

就好像年少时，每一次的回眸。

封呈忽然迈步走了过来。

他走很快，几步到她跟前：“怎么还不进去？”

南知：“那你呢，怎么还不走？”

“叫不到代驾，”封呈看着她，“怎么办？”

“想要我送你？”南知忍不住笑起来。

“可以吗？”

他太高，南知的视线落在他强势的鼻尖上，被抱住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右侧偏开头，也借他的力，埋在了他肩窝。

于是当晚，南钰收到姐姐的两条微信。

nan：【封呈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nan：【告诉妈一声，今晚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