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的纸,是本尊身上的皮……”
这个惊悚的事实让苏折陡然直起了背,皱起了眉。
“你把你身上的皮撕下来了一块儿,藏在这书卷里?”
野猫继续道:“而这红泥,又滴了几滴本尊身上的血。”
苏折悚然道:“你该不会想说着印章也是你的骨头做的吧?”
野猫笑道:“本尊才没有光光那般愚蠢,印章就是个普通的小印章,看不出什么的。”
苏折这才松了口气:“拿这些有何用?”
野猫居然道:“你到了画轴山之后,拿着这些信物,去找一个人,他会照应你、保护你,让你在画轴山少些麻烦与忧虑。”
苏折忽的意识到了一个尖锐的事实。
“你居然……居然早就在画轴山安插了一个卧底!?”
野猫在他怀里龇牙了一丝儿,不满地挣扎几分,跳脱了出来,冲着他弓身一恼道:“你在胡想什么?那是本尊在画轴山少有的可以相信的人,我让他照顾你……那是动用了本尊几千年都未曾动用的人情关系!”
人情关系?几千年?
那看来不是卧底,而是在画轴山的一个朋友?
可是行幽?
他堂堂一个魔尊,与仙门势不两立的魔头,能在仙门有朋友!?
苏折目光幽深地看向野猫:“所以,你果然与画轴山有莫大渊源……”
甚至说,根本就是出自画轴山一脉?
可如果魔尊是出自画轴山,画轴山在平日对待魔门又怎么会是一副冷漠而懒地搭理的现象?那必然得当做重点的背叛,重点地针对与唾骂啊。
野猫发出喵里喵气儿的凉笑:“渊源不渊源的,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说罢,它也不管苏折的表情,依旧跳了上去,在苏折的肩背上亭亭而立,身姿倒是傲慢与骄狂的,可苏折也不理会他,只是带上了身份资料与那书卷等信物,继续往画轴山方向行去。
之所以要走,要以人身行步,就是为了在一路上留下痕迹。
这样万一选中以后,画轴山要查起他的身份背景,总不能什么痕迹都查不到吧?
至于在苏折出发之前的背景痕迹,行幽都已经早早地安排好了。
这个假身份叫林宿,木秀于林的林,宿命难解的宿。
他是南方的清虚州人士,家乡处于盗天宗与仙门的交界地,从小家贫,无甚积蓄,但为人良善谦重、诚恳亲实、也时有仗义执言之举,颇得乡里乡外的好感。
他也曾考过试,但接连落第,也曾做过生意,但都亏了本,他手上一副丹青画艺不浅,落魄时宁愿流沦于街头贩卖几张字画,也不肯给富家弟子作弊捉刀,算得上是有风骨、有原则。
后来,闻听画轴山有大选,便在本地参与了绘技初试,又过了身份检验,林宿便得了名帖,可以去画轴山参加弟子大选了。
这编得有模有样,让苏折忍不住问道:“这林宿是真有其人,还是魔尊特意伪造的身份?”
野猫吃吃一笑:“当然是真有其人了。”
苏折边走边问:“那真的林宿呢?此刻在何处?”
野猫淡淡道:“死了,在一场天魔的袭击下被吃掉了魂魄,只有肉身还在,本尊觉得或许有用,就把他的肉身给存起来了。”
苏折面目一白,忽的停下。
“所以我现在的这具人身,当真是林宿的?而不是魔尊捏出来的?”
野猫笑道:“不,他这人身虽在,但有许多经脉破损处,都是本尊填上了灵材宝骨后再给你的,所以严格来说,这具身子还是我捏出来的,而且它很适合修仙,尤其是修画仙。”
如果没有天魔袭击的话,林宿原本的轨迹,就是去往画轴山。这样的命数给了苏折,才能不出什么破绽,否则画轴山里的奇人异士们掐指一算,算出这人没有这样的命数,那岂不一切白搭?
苏折莫名地怀了几分伤感,只觉得自己走的这番坎坷崎岖路,好像也是为了原本的林宿而走的,而自己呼的气儿,似乎也带了他那怀才不遇的郁郁劲儿,幸好怀里还有一只爪子不安分的喵魔尊,他便揉着喵魔尊的猫猫头顶,一路走去往了那画轴山。
又走了足足七日光景,一猫一人辛辛苦苦地完全没有动用任何法术的情况下,终于徒步走到了画轴山。
光是山脚下,就见得山下一簇簇的花团锦簇,周边一圈圈的琪草瑶木、远看是一株株带雪飞琼、积花攒绿,高眺是顶峰接霄汉,山顶云雾缭,那青苔又如绿毯碧衣一般覆满了白石崖壁,天然就似一副绿藤所作的瀑布,更别提空中柳絮与梨花满满洒洒,如玉粉白绡一般铺了石头山阶,指引着人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