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根本不明白接下来自己能怎么掩饰了。
但出于高超的职业素养,不知道如何掩饰还是得极力地掩饰,他因此硬生生地装出了一副急迫恳切、力求证明自己清白的样,紧张到了极点,还顺手去捏了捏耳垂上的“隐环”,这下便链接上了行幽那边的频道。
一旦链接成功,就是气急败坏的声儿。
“如今我要被人看穿了,你管不管啊!?”
身为罪魁祸首的行幽,居然嗤笑一声,慢悠悠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呢。”
苏折表面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心中却无奈地要跺脚打拳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我,这位大居士可是至少六阶的修为,若是被他看穿妖身,我可是逃不掉的啊。”
行幽却笑道:“放心,已经被看穿了,但他不会拿你怎样的。”
“啊?你什么意思?”
苏折还未反应过来,那丹希仙人的手指往天空上随意地一指,原本的黑色字迹如一条长河般重新排列,井然有序地汇聚成了一句话。
“你在梦中,可有见过一条似龙似蛇、吞吐时线的神龙?”
苏折彻底愣住。
不知是演的反应还是真的反应,他看着眼前的无首仙人,好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我……我确实看过,丹希仙人如何知道?”
那无首仙人晃了晃脖子,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他那温润如白玉的指尖忽的往天上一指,黑色的字迹晃晃悠悠、有些调皮地飞来抹去,似乎象征着主人的心情似的,它们也变了新的字样儿。
“我因缺失了头颅,没有耳朵,因此更加注重感知。你的灵魂深处确实有他的味道,必定是他在梦中造访于你,曾与你……亲近过。”
苏折这下被彻底拆穿。
但他只觉得这拆穿比身份揭破更为羞耻!
话到这里了,他反客为主、故作懵懂地问道:“什么叫梦中造访、亲近?”
无首仙人静止了一瞬,忽然抬手写道。
“你……不记得了么?”
装傻充愣地问出这么些话,苏折本是有些心虚的,但行幽那一丝不屑的笑就在他心里回荡了起来,他登时像是有了靠山和底气似的,转念一想,行幽的味道卖了自己一次,自己的对话也卖他一次。
不就是羞耻对话么?行幽都做了那羞耻事儿了,他还怕什么?
苏折继续奇道:“我实在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白日有一次,瞧见天上的云层里发出了金色的光,到了晚上,就梦到了一条长相奇异的龙,它缠着我,不知在做什么,我只觉被缠得浑身酸痛,迷迷糊糊的,梦醒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如今居士提醒,我才又记起来。”
丹希仙人的手指微微一动,字迹又变作了:“他缠着你?”
苏折本不想认,但铁证在前,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反正行幽说的是——丹希仙人不会拿他怎样?
姑且信这不靠谱的家伙一回吧。
丹希仙人沉默了许久,才继续写道。
“看来,他确实是很喜欢你这凡人了。”
……喜欢吗?
苏折想了想行幽近来的风光,在梦里的无限旖旎算是一场迟来的春意,在梦之前的种种暴走是一种逆转时空的失控,还有他的细作身份被戳破,被揭穿时,对方该是何等的暴怒与伤心?
这种暴怒伤心之下,对方还是可以拼了命地把苏折救回来。
所以,喜欢?
当然是喜欢。
而且是深深地、超过一切的喜欢。
苏折叹了口气,困惑地摸了摸脑袋:“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梦到那条长得怪怪的龙,只是我就住在魔门与仙门的交界地,常常遇到怪异之事,或许是它在天上巡游时瞧见了我……一时想要亲近,就不经允许,入我梦中?”
他才这么说,行幽那边的挑剔声又响起来了。
“什么叫长得怪怪的?本尊的原身如此美丽,你正该用力欣赏才是。”
论美么,苏折不能昧着良心说那龙是一种正常审美的美,只能说有一种奇异生物的美,一种上位强者的美。
行幽又嘟囔了:“你好好编造一下那条龙与你的奇遇,称赞一下它的美丽,我想丹希这家伙不会为难你的。”
称赞美丽……这家伙要耍娇讨赏,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吧?
不过苏折也疑惑,这可是画轴山赫赫有名的大居士,七居士之首,怎么行幽说起话来,就好像这位居士是他的兄弟手足一般?
而丹希仙人听罢,又是一番沉默与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