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似乎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结晶化到了一定程度,菌丝花朵儿或许会释放出红色的光芒,光芒就会慢慢在里面凝聚成妖星的幼体。
可似乎是因为紫晏的观察效应。
这些红色的光芒粒子虽然依旧在不断地释放,但却无法凝聚,亦无法成形。
就好像一团风中的散沙,因太阳的灼灼注视,而始终无法凝成一个完整的雕塑。
苏折的推断……是正确的!
这个过程说来轻易、简单。
但紫晏整整观察了两天两夜。
其中没有眨过一次眼,没有挪过一分位。
他似乎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凝在了这个观察的过程当中,这天底下已然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把这注视挪开,哪怕是外面天摇地震,此间梁柱崩塌,他也不会抬一下眉,动一分眼。
徐云麒也是类似。
他说了看顾,确是一步不离地守在房间门口,还吩咐了三大弟子守在大殿的门口,挡住来拜访的所有人,哪怕是他的师兄居士来问,也不放任何人进来。
以弟子之身拦下居士,以师弟之身阻截师兄,自是犯上之举。
可他是徐云麒。
深受掌教信任,天赋一骑绝尘,画轴山历史上在最短时间内跨到五阶的画仙,自有资本为他的一切行为作出合理解释。
只是在这两天两夜里,他确实也进行了不少思考。
紫晏此番观察,确实也阻止了妖星的进一步凝聚。
可是也只是中断了这个过程,却不能使一切倒退。
想要保住这几人的性命,就必须一直观察下去。
可是又能观察多久?
几日,十几日,几十日?
倘若不能想出别的法子逆转妖星的侵蚀,观察也不过是拖延罢了。
那么在画轴山之中,能够找出别人来代替紫晏这个观察者的位置,且不受妖星的侵蚀影响?
能否让一副古画中的画灵,来代替紫晏进行观察?
然后让紫晏仙君再想想别的法子?
又或者,还是舍了这几个新弟子?
徐云麒叹了口气,自感此番若是轻易舍弃,未免失了道心仁行。
可若是不舍掉他们……
难道真要舍掉一个星月道的天才修士,一个已步入四阶的星仙么?
那幕后策划的人,莫非早就预料到了今日这千头万念的纠结局面,才会有此谋划?
若如此说,那个提醒紫晏进行观察的人,还有那些这个时候按兵不动,坐视紫晏陷入危局,冷看徐云麒收拾残局的人……
徐云麒蓦然惊醒,看向了里头的紫晏。
这次的妖星事件,目标是他!
而他在几日前……见过林宿!
徐云麒微一眯眼,几分疑惑心绪在胸腔之中,翻涌得如江似河。
虽说这个林宿一直以来都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但如今倒不止是熟悉感了……
说到底,一个尚未入阶的人,就能让眼高于顶的紫晏仙君如此执着不忘,当真只是因为欣赏天赋,与争夺人才的胜负欲么?
只希望这背景,千千万万莫要和魔门沾边吧?
他的心内潮思翻个不停,而紫晏那边却几乎盯成了个心如止水,如老僧入定一般,喜怒哀乐尽皆除去,万般诸事不入心头。
可就在他认为自己似乎可以永永远远、天长地久地这般看下去的时候……
他好像忽然听到了一种尖锐的声响。
这诡异的、突兀的、像是人拿指甲在铁板上摩擦似的难听声响,似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来,而不是从耳膜里进去的。
这使紫晏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稍稍偏移了几分。
可仅仅是这一分挪移的功夫,他就忽然不由自主地恍了恍神,觉得那原本聚而不凝的红色微光,似有难以看清之迹象,好像什么人在上面加了几层雾似的。
为了看得更清,他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几分,而在短短的恍惚之间,他纤细修长的脖颈,莫名其妙地往下低了几分,就好像虚空之中有一只透明的手,在按着他的脖子,往下低垂几分似的。
等徐云麒回过神来时,他发现紫晏几乎已经把头低到了其中一名弟子的腹腔位置,就好像一个懵懂的人被按到了井口边缘,顷刻间就要掉下井去!
“紫晏仙君!”
他被这一叫豁然惊醒,立刻要起身直背,却忽然发现其中一名弟子的腹腔内,红光如流沙卷水一般高速聚凝,瞬间凝成了一种似实体又非实体的存在。
忽然,一只虚幻而透明的手从那光团里伸出来,一把掐住了紫晏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