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忧心忡忡道:“我第一次如此用心去救人,也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被质疑身份,被质疑一切,甚至险些被‘九眼居士’以神眼查窥魂魄、损伤修为与根基……”
徐云麒面色微微一暗:“此事是我没有护好你们……”
“与老师无关。”苏折无奈道,“老师已经尽力维护我们了,可难道老师还能为了区区几个弟子,就和自己的师兄弟们翻脸么?”
“为何不能呢?”
徐云麒只是微微一笑。
“我与这些师兄弟,本就有着许多分歧与不同,他们想对魔门斩尽杀绝,而我却想拯救其中的一些人、一些妖,从那时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两种不同的立场与路线了,平时的摩擦只是加剧了这不同罢了。”
苏折见他如此,只能把戏演得更加真些,只是无奈到近乎恳求道:“您就当我想下山去散散心,顺便认识更多的师兄们打好关系,可以么?”
这个理由倒是让徐云麒稍微宽慰了些。
对方若是执拗着要去立功,他反而担心不已,若是借此机会抒发心意,与驻扎在外的弟子学习学习,倒也未尝不是好去处。
毕竟山上关于他们的言语议论,也着实太多了些。
长此以往,未免摧折心性。
徐云麒首肯了过后,又立刻要求他带上冯梅二人以作策应,可苏折立刻又加了个要求。
“带上叶清敏吧,他遭此剧变,正是愧感不安、日夜难眠之时,若能下山历练,再磨出一点儿功劳,他也能好受些。”
徐云麒想了想,道:“看在你的面上,就破格允他下山一回,但你得看好他,别让他又凭着意气坏了事。”
苏折这才展颜开笑,自觉得了天大的赏赐,发了巨大的横财似的,步伐轻快地飘出去了。
而他们得到的任务也很简单——去曲明镇一趟。
孟光摇的头颅和身躯在四处徘徊的消息已经传递了好些天,可始终也没见得什么伤亡,除了有人受到惊吓以外,便再也没别的消息,后来渐渐地连孟光摇的身影和头颅也再没人见着了。
徐云麒因此只派了几位二阶与三阶的弟子去看,苏折几人算是捎带的,而苏折几人由几位二阶三阶的师兄带着,一行七人,乘着三张空白的画轴,像坐着一块儿巨大的白毯子似的,一路从画轴山乘奔御风,飞跃山岭,一连飞了数日,终于到了曲明镇的上空。
头次下山,冯灵犀自是欢喜过头,兴奋刺骨,早就忘了前些日子在山上的尴尬,一路上和梅洛洛有说有笑的,在画轴上就指着山下的风景说个不停,梅洛洛一路上带了不少吃食,一路吃一路看书,瞧见什么都能笑得出来,倒是一个咯咯笑不停的笑容发声机。
苏折虽然心中藏着事儿,但比山上的时候自在了许多。
只有叶清敏,下山之前就已是犯错戴罪的人,人在画轴上坐着时也是不敢多话,只埋头记录山下的山川盛景,似是想画出此地的山脉地图来。
除他们四人以外,此行还有三位年纪较长、资历更深的师兄师姐。
比如徐云麒的二弟子,二阶的【掌卷人】——陈无香。
王明朗的两位弟子——三阶的【补彩使】季霄云季师兄,以及二阶的【掌卷人】秦容意秦师姐。
陈无香是个满身带香,善用香料与鲜花的俊俏小哥,精致与考究是他的本性,不管到哪儿都不肯失了风度与香味。
季霄云倒是人如其名,满身的衣料上绣满了各色各式的祥云、卷云,性子也是有些洒脱自在、放荡不羁的。
倒是秦容意秦师姐,难得的端庄稳重、沉静大气,颇有一副二阶中长姐的派头。
终于到了曲明镇,一行七人分为两队,分开打听消息,苏折颇为自在地与所有人打过了招呼,并乖巧地跟随在陈无香一队,冯灵犀和叶清敏与他一样。
四人搜寻了一下午的消息,终于得知了更多关于那无头人的情报。
和谣言中所传的差不多,那无头人在丢了头之后,便每日徘徊在街头小巷,寻找自己的头颅,因没有头颅,别人喊叫他也听不到,别人去碰他也碰不着,他这样走动也吓坏了许多目击者,扰得一镇子都日夜不安,那丢了身躯的头颅就更是过分,不但在大半夜撞敲着无辜居民的大门,还常常在河边出没,吓得人掉到河里。
可不知为何,三天前,这无头人和无身的头都忽然没了踪影。
也许他们都已经被什么高人收走了,又或许那头和身已经团聚,那人终于可以离开镇子了。
苏折联系了许多信息,最后论证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
即便在脱离首级的状态,孟光摇也没有伤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