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翎气急败坏道:“早干嘛呢?混账!”
用白色锦帕擦了手,接过药瓶倒了一粒药,到榻边抱棠梨。
棠梨摇摇晃晃往边上躲,她已经被疼痛折磨到神志不清。
“夏棠梨别闹,吃了药就不会痛……乖…….”
这是龙翎第一次哄人,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蹦出‘乖’这个字。
捏她下巴把药丸塞进去,命令道:“吃下去!”
李公公忙端过来玉盏,龙翎含了一口水,低头送到棠梨口中,只听咕咚一声,药丸滑入棠梨嗓子里。
孟楚怀思索陛下对这位贵人是用心的,对她是个怎样的女子更产生了好奇。
帷幔挡住了她的半截上身,只能看到下半身和赫然的血糊糊膝盖。
龙翎扶棠梨躺下,还细心的给她上身盖了薄毯,念叨道:“止痛药还未发挥作用,再等下撕开布。”
孟楚怀介绍了医治流程,又介绍了几款伤药。
一盏茶后,许是止痛药起作用了,棠梨昏昏睡了过去。
龙翎试探的小心揭起膝盖上的烂布,膝盖血糊糊,不消毒根本不知道是否有瓷片扎在肉里。
他金盆净手后,仿佛要干一件极其圣洁的事,拿软布倒上消毒酒精,擦拭棠梨的膝盖,虽喝了止痛药,她仍然痛的一抽一抽。
龙翎拿出练武架势,迅速的擦拭,接连换了十块软布,才将血擦拭掉,又拿着银镊子,低头小心的拔出一些细碎的瓷片。
边拔边看棠梨是不是痛了,仿佛在对待一件世上最易碎的工艺品般小心。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上药,撒上药粉,还悉心的低头吹吹伤口。
李公公在旁边感慨万千,陛下从未如此啊!这是动了春心,付了真心。
涂上药膏,缠上纱布,小心的盖上锦被。
看着棠梨许久,威严道:“把止痛药留下,你们先退下吧!”
“是,陛下。”
李公公和孟楚怀恭敬的退出长乐宫。
“孟大人,你得时刻待命,这几日就不要去忙别的事了,陛下要的是随叫随到。”
“谢谢李公公的提醒。”
孟楚怀初到皇宫不久,对新帝王的暴戾阴鸷还不甚了解,心中感念李公公的提醒。
殿内,龙翎坐在帷帐边,轻抚棠梨被汗沾染成一缕一缕的碎发,露出饱满光洁又煞白的脸庞。
“何苦?夏棠梨,你时而聪明,时而蠢笨的让朕切齿!”
忽想起什么,从檀木柜上取下琼浆蜜露,倒了一玉盏,还像从前那样含在口中,送到她口中。
尽管她的唇煞白,不见任何血色,也不是那么柔软,触碰的刹那间依旧让龙翎有种触电般的心动。
“朕一定是中了你的蛊,才会变得如此不正常!”
将玉盏放在桌上,愤愤然却压低声音,用深怕把她吵醒的音量,阴鸷道:“你给朕下了蛊,难道不该对我负责吗?”
手放到她下颚,很想像从前那样捏住她脖颈,看她瞪着眼怒缜他的模样。
“夏棠梨,朕或许从未嫌弃你……”
长指轻揉她发红的下巴,心头荡漾出这两日从未有过的满足。这种感觉上瘾,每时每刻都想着她的惊鸿一瞥。
短短两日,即便二人都在红墙宫苑内,他却思念她泛滥到无可救药。
夏日的风柔和带着闷热,皇宫里从来都没有秘密。
凤仪宫里,掌事宫女汇报了打探来的消息。
皇后踱步思索后,透出大喜过望的神情,道:“如此,本宫就可以名正言顺从夏贵人那里把大皇子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