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低着头,沉默是金。
禁军副统领问道:“陛下,现在是赶去行宫,还是……”
龙翎吩咐道:“天太晚,今夜朕就在这家客栈住下,你们的任务知道吗?”
禁军副统领马上答道:“知道,那人跑不了,只是陛下,这个客栈实在太小……您…..”
龙翎揪起棠梨杂乱的发髻往客栈里走,边走边说:“她能住得,朕也能住得!”
“疼……陛下请松手。”
棠梨明白,龙翎住在这家客栈,必定是为了抓捕泽兰,祈求泽兰能逃出生天。
客栈的老板就差跪下服务了,里里外外全都是侍卫,就连房顶上都蹲着黑压压的暗卫。
棠梨几乎是被龙翎拎上楼梯的,踢开门,他本想一把将她甩开,至少要重重摔到地上,让她痛哭流涕才算惩罚的第一步。
可一见她,愤怒皆化为柔情肆意泛滥,只把她轻轻怼了怼,甚至还怕她摔着,按住站稳当了,才恨恨命令道:“把门关上!”
“哦!”
棠梨刚要关门,侍卫端着一个长木匣子上来。
“陛下,这是您让准备的东西。”
龙翎瞪了一眼,喝令道:“夏棠梨,端着!你是不是出了宫,人也变傻了?”
棠梨懒得和他吵嘴,反正他吵不赢也会用皇帝的权势威逼,那有什么意思?
端上长木匣子,把门关好,一瘸一拐的过来,双手呈给龙翎。
他坐在床边的木桌前,挑衅的看着棠梨。
看他不接,棠梨将木匣子放在桌子上,身子往边上凑,刚要打算坐在椅子上,听到暴君说:“谁让你坐的?”
怎么?逃出宫,贵妃变奴才,连坐着都不行了?这个男人阴晴不定,逃是对的,下次更小心就是了……
棠梨可怜巴巴的站着,因为腰疼腿疼,歪着身子。
“把衣服脱了……”
棠梨惊愕的瞪大眼睛,像个被囚起来的小兽,嘶吼着小奶牙道:“什么?…….陛下…….你不要太过分!我也是有…….”
龙翎抚摸白玉扳指,阴鸷道:“知道,你夏棠梨是有尊严的,只不过朕最瞧不上你的破尊严!你私逃出宫,可知是欺君之罪?”
棠梨瘪了下嘴,伸手慢吞吞解衣领上的盘扣,龙翎看到她原本葱白如玉的手多处擦伤,不由的凝眉。
脱掉外衫,留下一件粉色的肚兜。
龙翎忽得站起来,吼道:“谁让你这么穿的?一个女人出门在外,外衫里面直接穿一件肚兜,你想干什么?”
在宫里她里三层外三层,穿着絷衣,絷衣,内衫,外衫,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防他和防洪水猛兽似的,跑出宫变得如此放飞自我了?
棠梨被他说得泪在眼眶里打转,抬眸已经是泪眼盈盈,仿佛一汪春水,马上就要决堤而出。
“我每天赶路,又没地方洗澡,天气又热……”
说得断断续续,抽抽凄凄的,龙翎心里不是滋味,却冒出一句讽刺的话,“谁让你逃出宫的?怪谁?”
实在看不下去她哭,把木匣子打开,拿出一套崭新精致的衣裙,命令道:“先去换上,明日带你去沐浴!”
棠梨钻进床榻上,将幔帘拉上,在里面紧张的换衣裳。
别说,暴君让准备的挺齐全,里里外外都有,可她拿起最里面的一看,脸刷的红了,绣荷裹胸?还有一件香云纱开裆裤?
通常贵女们出门参加宴会或者特殊场合,为了解手方便会穿开裆裤,可怎么此时出现在这套衣裙里显得那么奇怪呢?
龙翎从木匣子里拿出伤药瓷瓶,看了一眼蓝色幔帐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