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乖顺是讨好,是感激,龙翎心中升起对她更多的怜惜,他爱着的女人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看人脸色。
拉住她拿起长公筷的手,郑重道:“阿梨不用动手,让他们布菜。”
棠梨脸颊和鼻尖红通通的,龙翎看她坐的姿势也和平时不同,是跪着,耷拉着玉肩,心里更不是滋味。
“阿梨,这天下谁最大?”
棠梨抬眸,“自然是陛下最大。”
龙翎又问道:“那朕最喜欢谁?”
暴君最喜欢谁?倒是没见过他对谁特别喜笑颜开,对她这个金丝雀算是最好的吧?
见棠梨愣神中带着不自信,龙翎扶住她双肩,低头尽量平视,“朕最喜欢阿梨,如此算算这天下你排第几?”
“可我不是陛下的…….”
“胡说,你是朕椒房大婚的贵妃,你排第二,普天之下除了朕,就属你最大,如此你还需要看人脸色吗?”
棠梨想起在太师府的时候,她是排最后的受气包,在裕王府连妾室小娥待遇都不如。
“他们要看你脸色,记住了?你高兴就赏他们,你若是不高兴,就收拾他们,你可以驱使任何一个人,让他为你办事,这是朕赋予你的权利。”
棠梨见龙翎不像说假话,真的可以这样吗?她也成了拥有权势的人?
脑中瞬间出现了太师府和裕王府所有人卑躬屈膝,跪地求饶的模样,实在是妙。
龙翎夹了块松鼠桂鱼放到她唇边,“尝尝这味道是否正宗,若是不满意,让御膳房重新去做,做到你满意为止。”
棠梨心情舒畅许多,嚼了嚼,“好吃,糖醋汁恰到好处。”
龙翎眸光落在她蠕动的唇上,缓缓靠近含住如玫瑰花般柔软带着酸甜酱汁的小嘴。
暴君说这么多好话,该不会是为了骗吻吧?不过这些话真好听,胸口都不那么闷了。
龙翎意犹未尽,却极其克制的松开她,柔声说:“快吃吧,多用些才有力气去祈福。”
午膳后,元溪带着人马乔装随行保护。
棠梨身穿月白色襦裙常服,带着幻芜去朝晖寺。
马车上,望向轿帘外,正好看到裕王府的宅院屋顶。
是在那里,她忍受了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却没能第一时间见到。
手不禁攥紧,怎能不恨那个地方?即便薛世清残废了也没法弥补她所受的伤痛。
裕王府里,大夫又来看过小司珩。
裕王爷焦急道:“大夫,本王孙儿怎么还没退烧?你给想想办法啊!急死人了!”
大夫拉开小司珩的小衣裳,看到有红疹,“确实是水痘,已经发出来了,这很危险,只能求老天保佑看能不能逢凶化吉。”
裕王妃拍着小司珩,问道:“大夫这话是何意思?”
大夫叹口气道:“别说这么小的孩子,即便是大人,水痘是要死人的,你们也要做好防护,要是被传染了,一家人都没法幸免。”
裕王爷瘫倒在摇椅上,大夫留下几包草药,道:“这是抗病毒的药,熬煮给小公子喝着试试,听天由命,也不是没有可能扛过来……”
说完就一溜烟的提起药箱跑了。
裕王妃哭天抢地,道:“我这是什么命啊,大儿子死,二儿子残废,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如今还得了天花,老天爷,你这是要折磨死我们啊!”
顿时哀叹声传遍了整个王府。
后院主厢房里,薛世清一脸丑陋扭曲的嗤笑,“夏棠梨,我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也活不了……原本娶你是为了有个官职,偏偏你这个祸害,害的裕王府成了如今的样子,早知道那夜就该把你溺死!还能让你跑到宫里做贵妃?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