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这许多,棠梨决定不去赴约。
宴会过了大半,坐得腰酸,起身道:“本宫累了,回去吧。”
幻芜扶着她出了麟德殿,坐凤辇回了长乐宫。
内殿里,棠梨胡思乱想,怎么孟楚怀如今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今晚他约自己想说什么呢?
两个时辰后,龙翎才回来,外殿问道:“贵妃呢?”
“娘娘一直在殿内,不让人打扰。”
他往内殿走,看到殿门紧闭,推门而入。
见棠梨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发呆,纤眉微蹙,似乎非常惆怅的模样。
“阿梨?怎么还没歇着,是刚才饮酒多了不舒服?”
龙翎脱了外袍,到她身边坐下。
见她心事重重,还欲言又止,更添了几分狐疑。
“陛下为何宴会问我那话?”
看她怒缜质问,龙翎抱她在膝上,哄说:“好了,我错了,不该问你,是被孟楚怀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气糊涂了,阿梨不生气。”
拿她的手打自己的脸,二人说了会儿话,棠梨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
今日外面风大,从朱窗缝隙里吹进来颇冷。
龙翎起身关窗户,忽然看到朱窗缝隙里夹着一条白色的锦帕,一把抽出来。
是一条似曾相识的丝帕,白色,一角绣着一朵兰花。
面具男泽兰的丝帕?
棠梨站在美人榻上,趴到他后背,问道:“陛下,怎么了?”
龙翎没做声,转头凝视她,那神情可怕极了,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瞳孔收缩成了尖锐的针尖。
棠梨看到丝帕,角上的淡蓝色兰花在白帕子上尤为醒目。
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孟楚怀的手帕,曾经给她包扎过脚伤。
“阿翎,我不知道这手帕是哪里来的……”
龙翎推开朱窗,朝外面查看,看到两个脚印,马上朝殿外喊道:“来人!”
很快殿外跑进来两个禁军侍卫。
“速速去拓印窗外这两个脚印,然后封锁宫门,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对宫里的人逐个比对脚印。”
“陛下,今日参加宴会的朝臣颇多……”
龙翎吼道:“听不懂朕的话吗?一个都不许放过!”
棠梨胆战心惊,她知道龙翎此时气疯了,不光因为那人是泽兰,多次带她逃跑,更因为这条丝帕出现在了长乐宫的寝宫。
这种挑衅足够让他疯狂。
果然,龙翎大手掌捏住她的脖颈,释放着许久未出现过的嗜血神情,咬牙切齿道:“阿梨,你见过那人了?”
“没有!宴会回来,我一人在内殿,什么人都没见过!”
真是冤死算了,为了怕你多疑,根本就没去赴约,怎么现在脏水还是泼的浑身都是。
“你一个人在内殿?”
他选择性只听到这句话,棠梨想着用软的,哄哄他,“阿翎,你相信我,我……”
他墨黑翻滚的眸子泛着红色,映着棠梨逐渐发红的脸。
心底的复杂情绪让她忘记服软,假意迎合是建立在未动情之上,可如今她心底竟是委屈淹没了理智。
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瞪着他,龙翎逼问道:“阿梨,他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又撺掇你逃跑?这次是什么计划?”
一股泪从眼眶里滚落,像泉水般冷冽,仿佛在她雪白的脸上瞬间能凝固成冰。
那泪从她脸颊滑到他手上,使他恢复了些许理智,愤怒时盯着的是她的眼睛,而清醒过来才看到她的脸被捏的涨红。
慌忙松开手,白玉扳指的那只手悬在半空发颤。
棠梨呜咽吼道:“你日日说让我信你,你也说过信我不会背叛你,可现在是如何做的?”
龙翎要抱她,“阿梨…..”
刚到跟前,就被她扬起手一个重重的巴掌,脸颊仿佛燃起了火焰,火辣辣的灼热。
龙翎舌尖舔了舔口腔内壁,看她耸着玉肩一抖一抖,即便是站在美人榻上,也不过和自己差不多高。
强制拉过她的胳膊,放在嘴边吹,“阿梨,手打疼了吧?我给你吹吹。”
棠梨推搡他,哭喊着:“混蛋,当初让你放我出宫,你不肯。我跑出去三趟,你追回来。如今我不想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呜呜呜……”
龙翎抱起她坐在美人榻上,头紧紧贴着她的,“阿梨,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你知我最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