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手显然对犯人的硬汉脾气颇对胃口,咧嘴一笑,再次举起了斧头。
这次的目标是犯人的右肘。
萧战知道这是那位天子惩罚乱臣贼子之时,最喜欢用的车裂之刑。
忽然一道刺耳的破风声快如电闪般由远至近,在行刑手没有任何反应之前,从他的脑后贯入,从前额带着一串血迹穿了出去,借助余势噗地一声钉在俊逸文士和长髯文官所坐的桌案上。
那是一柄没有护手的匕首,还在震颤的匕首尾部抖出一蓬血雾。
如果这是一个人的力量抛掷出来的匕首,那么此人的功力即使没有先天,也差不多了。
俊逸文士脸色大变,差点儿仰躺在地,颇为狼狈。
但那位长髯文官却稳如泰山般坐在原处,镇静的双目逐一注视着扑进隋军人墙之内的三个人,显示出他过人的胆量。
第一个人是个身材高瘦,面色枯槁的中年汉子。
他手提一把长戟,招式极为狠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瞬间就放倒了五六名隋军,同时掩护了第二人的闯入。
第二人用的是一根长达丈半的铁枪。
虽说他已是白发苍苍的垂暮老者,但枪杆蕴含的劲气,绝非大多数身高马大的年轻人所能及,枪杆挥处,必有一人飞跌在地。
他接二连三地扫退六人之后,回枪一挑,快捷无匹在横躺丈外的犯人身上点了数下,然后长枪一收,枪尖穿透了一个隋军的喉咙。
白发老者前后运枪犹如行云流水,毫无阻塞,枪法猛烈中兼含细腻,令人叹为观止。
犯人打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周遭发生的事情,只是身上的穴道被禁,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砍下左手,其窝囊的感觉可想而知。
如今白发老者解开了他的穴道,他二话不说右手立刻点穴止血,随手捡起一把钢刀,狂叫一声加入了厮杀的行列。
在长期的囚禁和严刑拷打之后,仍能催发刀气来看,他以前也是个高手。
不过最令人恐怖的是第三人。
从长相看不出他的年龄,身着一套黑色长袍,神色安详地向那将军行去,仿佛不是在劫法场,而是在自己家后院散步似的,神态从容自若。
他走动间宽大的袖口迎风摆动,更增其神秘之意。
原本两人之间至少还有七丈的距离,他居然只晃了两下便立在那将军面前。
周围的隋军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将军触手可及之处,却根本无力阻挡。
那将军疾退三步,手按佩刀,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高手风范,他脸露惊容道:“元善行!你是黄泉宗的阴阳魔君。”
阴阳魔君四字果然有其震撼的魔力,在场众人无不色变,连长髯文官也面现惊恐地站了起来。
突然从那将军身后爆闪出一道模糊不清的黄影,倏地停在他和阴阳魔君之间,身形逐渐变得清晰。
萧战差点儿叫出声来,原来那人就是刚才坐在他前面,只抖了抖手链就差点儿把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境的黄衣老者。
阴阳魔君神色微变,一字一字地道:“震魂手竺大力!”
黄衣老者左掌立于胸前,稽首道:“竺大力见过元魔君。”
他的发音有些奇怪,咬字不是很清晰,不像是中土人物。
君字刚说完,那个使长枪的白发老者发出一声闷哼,踉跄地退后数步,怒睁着双目,右手直挺挺地指着他,嘴里想说出什么,偏偏却说不出来。
阴阳魔君飞快地看了一眼白发老者,呼出一口长气,叹道:“老宣,我知道你想说的是小心他的震魂诀,对不对?”
白发老者恨恨地点了点头,一振手中的长枪,与使大戟的那人站在阴阳魔君的身后,两人一左一右的竖起一道坚若铜墙铁壁的防御线。
同一时间,那犯人因力竭而倒地,他蓦地惨然一笑道:“魔君,各位长老,俺对不起你们。”
说完,拿起手中钢刀往脸上削去,顿时原本伤痕累累的脸庞立刻变得血肉模糊,接着他回手一刀贯入自己的心脏。
阴阳魔君又叹了一口气。
竺大力淡然道:“大力绝非元魔君的对手。”
话虽如此说,但白皙的双手已环抱在胸前,手指做出各种各样的造型,手腕上挂着的手链也随着手指的变化发出奇异的震动声。
阴阳魔君冷冷地看着竺大力双腕上的手链,头也不回地道:“老黑,老宣,撤!”
使大戟的大汉老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