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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面有歉意地说:“公主恕罪,您一路车马劳顿,本应休整些许再进宫。怎奈太后思念故国亲人夜不能寐,非要这个时候见您不可,只好劳烦您了。您初来乍到不熟悉,太后特地派清源君引领您入宫。眼下他已经在门口了。”
“清源君?”郑安雅心道:那不是就是那几位女子谈论过的人吗?她们说他是渤海王的弟弟,可是临走前母亲说小姨只生了一个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面思考着一面走出北苑,果然见一位身量很高、峨冠博带的男子立在车旁。觉察到有人靠近,那人转过身来:只见他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面如冠玉、眉眼修长、鼻梁高耸、唇如点绛,身姿挺拔如松柏,果然是位不可多见的美男子!郑安雅这一路见多了风尘仆仆的“臭男人”,忽然见到一位如此顺眼的,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还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清源君向她施了一礼,郑安雅不知对方是何身份,想来如此年轻已是封君,即便不是渤海王的兄弟也必定身份尊贵,于是回了一个平礼。
郑安雅并未注意到这位清源君的到来在北苑引起了多大的轰动。她坐在车上,见清源君和杜襄成骑着马在两旁不紧不慢地跟着,唤了一声“清源君”,待他转过头来却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了。问他叫什么?好像不合适,问他多大了?好像也不合适。见她尴尬地笑着不开口,清源君微笑道:“我叫林长晔,清源郡是我的封地,所以有了这个封号。”
“哦。你姓林,那你是王族吗?”郑安雅看着他,不禁感叹道:“你看起来好年轻啊。”
“我是王上的族弟,与我王自幼一起长大。论年轻嘛?”林长晔忍不住笑出声来:“公主,请恕我直言,难道不是您看起来更年轻吗?”
这句话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失礼,但郑安雅并不介意,相反,短短几句的交谈让她对这位年纪轻轻、性格直爽的封君产生了不少好感。
“我只是看起来年轻,其实我一千七百多岁了。”郑安雅回道。
“什么,你一千七百岁?比我还大?”林长晔惊讶道。
郑安雅道:“我们高昌人两千岁才成年呢,你几岁呀?”
“我?我一千五百一十二岁。”
这下杜襄成也惊讶了:“清源君也有高昌人血统吗?”
林长晔颔首道:“我母亲是高昌人,曾是太后的女伴,随太后来到渤海国。”
郑安雅眼睛一亮,刚想问更多问题,但马车已经来到王宫前只好作罢,和林长晔、杜襄成一起进了宫。
待见到渤海王太后郑河清,还没等郑安雅行完一礼,郑河清便急匆匆上前攥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起来:“你是安雅?你都长这么大了?我是小姨呀!我离开高昌的时候你才一百多岁,还抱在手上呢!”
郑安雅望着眼前这位眉目温柔、与母亲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子,叫了声“阿咪吉”。
郑河清听到这一句“阿咪吉”更是难以自控:“一千多年了,我终于又见到娘家人了!”说完紧紧抱住郑安雅泣不成声。
见太后如此悲伤,合宫上下莫不垂泪,就连林长晔和杜襄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正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出什么事了?”
郑安雅听见宫人唤了一声“王上”,知道来者必是渤海王了,赶紧从郑河清的怀抱中,出来擦了擦眼泪。没等她反应过来,郑河清一把将她拉到渤海王跟前,说:“卿哥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高昌国的大公主,你姨母的女儿安雅。安雅,这是我儿子长卿。”
郑安雅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口中念道:“外臣郑安雅拜见王上。”
林长卿伸手欲扶,却又立即将手缩了回去,说:“妹妹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往后私底下你只唤我哥哥便是了。”
郑安雅一愣,脑子里飞快地把两国王室的人物关系捋了一遍,又打量了几下眼前这位比清源君还要英俊几分的男子,磕磕巴巴地回道:“我,我……”
林长卿见她这般模样,只道是自己轻浮了,忙道:“抱歉,我是见了公主觉得亲切才那样说的,若是你觉得不合适,那还是……”
郑安雅见他误会了,急忙解释:“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只是……”见林长卿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只好出言提醒:“王上,我一千七百多岁了。”见林长卿更加疑惑,她只好补充了一句:“我……我是姐姐。”
此言一出,林长卿震惊了。他睁大眼睛道:“你是姐姐?你……”
郑河清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