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量士兵打扫战场、清点俘虏,又集合大军朝着夜合谷外的中军和后军杀过去。谷外大军只见前路受阻,谷中喊杀声震天,不知该如何是好。高昌军大喊:“黄皓材已死,速速投降!”鲍子规一边往后跑,一边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大叫:“主帅战死了!敌军杀过来了!我们可怎么办啊!”中军见主帅被围,早就觉得凶多吉少,又听高昌军喊主帅死了,登时没了主心骨,纷纷后撤,没撤多远就撞上了迎头赶来的后军,两支队伍交杂在一起,别提有多乱了。后军主将李将军是靠着抱黄皓材的大腿才当的将军,在军中少有威望,更何况后军主要是各国拼凑起来的部队,本就人心不齐,见前方大败,更是一哄而散。
杜襄成与高无疾清点战果:敌军战死一万一千人、被俘五千人,俘虏敌方后军主帅李将军,己方仅阵亡两千人、伤一千余人。高无疾兴奋地大叫:“这仗打得过瘾,过瘾呐!”其余官兵也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就在此时,有下属来报,抓到一个可疑人,看着像夜郎人,却声称自己是高昌人,有要事求见杜太尉。杜襄成叫他们带人上来,只见来人未着外袍,只穿着贴身短衣。高无疾一见他,啧了一声道:“你说你是高昌人?可你的发髻明明梳的是夜郎人的样式,还有,你为什么不穿外袍、也不穿盔甲?不要说你是路过的普通百姓,我们这儿打了大半天的仗了,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百姓敢跑来送死。”又转头对杜襄成道:“太尉,我看不用审,这人肯定是个细作。”来人却笑了,递了一块令牌给杜襄成道:“想必二位是杜太尉和高将军吧?小人姓鲍名子规,是卫相的女婿。高将军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细作,不过是咱高昌国派到夜郎国的细作。”杜襄成仔细查验了令牌后,对高无疾点了点头,赔出一副笑脸道:“原来是鲍大人,是我等误会了,还望见谅。”高无疾抱拳道:“此番我们能胜,多亏了大人的情报,无疾给大人赔罪了。”鲍子规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小人只是一介细作,担不起二位一声‘大人’,小人前来是有要事禀报,还望太尉和将军屏退左右。”
恰巧此时,郑安雅带着卫信忠赶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位戴着面纱的人。杜襄成总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又见郑安雅言词中完全不避开那人,只道是她请来的高人隐士,于是便找了块空地,又差人弄了件衣服给鲍子规穿上。鲍子规把夜郎国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他们说明:“这次夜郎国出兵五万,其中三万是本国的,两万是其他国家的。夜郎国周围有四个小国,平日里都听夜郎国的号令,但是除了哀牢国以外,其他三个国家对夜郎国的忠诚度不高。此番夜郎国大败,四国中的三国怕是要打退堂鼓了。在下建议,一鼓作气包围国都金竹,逼夜郎国割让北部三城。”
卫信忠道:“嗯,听起来可行,王上觉得如何?”
郑安雅问:“为什么只要三座城?既然夜郎国已被我们杀得大败,干嘛不直接灭了它?”
卫信忠连连摆手道:“王上,使不得,这是小鱼吃大鱼,十分危险,搞不好要噎死的。夜郎国虽然大败,但它毕竟是个有十座城池的国家,国力仍在我国之上,要灭它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我们出兵两万五千已经倾尽所有,而如果此刻夜郎国收拢残兵败将、再征集国内剩余兵源,至少也能获得两万左右的士兵,从数量上来说,我军并不占优势,这是其一。其二,我军此番以少胜多,除了事前谋划得当、情报工作出色、将军指挥有方、士兵作战勇敢之外,还有一些其他有利于我们的因素,这个不妨请杜太尉和高将军讲一讲。”
见众人都看着她,杜襄成道:“那我先说说我的理解:这次夜郎国十分轻敌,明知前方有地形不利,被我军稍加诱惑便敢深入,从而被我们一举歼灭。但下一次他们也就学聪明了,出兵一定会更加谨慎,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
卫信忠颔首道:“不错,有些便宜只能占一次。”
高无疾道:“这次夜郎国原本准备攻击我们的城池,所以他们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冲车、投石机之类的都有,甚至还有小型的云梯。可惜最后两军交战的地点是在野外,这些东西都用不上,让我们捡了便宜。”他笑了笑,接着说:“但是我猜,夜郎人既然擅长攻城,说不定也擅长守城。我军人数不多,装备简陋,若是强行攻城,搞不好一口啃不下来反而嘣了牙。”
“高将军猜得不错,”鲍子规补充道:“夜郎国的城池的确比我们坚固,尤其是都城金竹,夜郎军平时演练最多的就是城池的攻防战,野战练得少。”
“嗯,说得好。”卫信忠抚掌笑道:“这便是我所说的第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