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是什么意思?”郑安雅问。
“王上,臣以为这才是她们的真实意图。”卫琉璃答道。
“段相认为虢仲靓对她不敬,所以集结众臣为难于她?这不像段相的为人啊……”她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卫琉璃思量再三,终于开口道:“王上,丞相是国之栋梁,您这次忽然任命了虢相,削了段相一半的权力,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您对段相不满。”
“啊?是这个原因?”郑安雅惊讶道:“你是说因为我没有知会夫子,直接任命了虢仲靓,使得夫子她们几个有了情绪?如此说来,不敬老臣的人不是虢仲靓,倒是我了?”
“臣以为这才是曹御史的本意。她不敢对您直言进谏,只好弹劾虢相。”卫琉璃小心翼翼地说道,额头直冒冷汗。
“唉,疏忽了,疏忽了,是我的错!”郑安雅连拍了几下脑门。如此看来这一切是段知书在耍小性子。她心中暗自发笑:“没想到夫子还有点小孩子脾气,看来得好好哄哄她了。”
次日,郑安雅在朝会后特地留下了段知书,后者也不急着走。二人面面相觑,似乎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就这么僵持着。
“夫子,我错了。”郑安雅道:“我不该因为虢仲靓冷落了夫子,还有似瑜、清泉她们。”
段知书无奈地笑了笑,说:“王上当真以为,我是因为嫉妒虢仲靓吗?老臣辅佐您多年,自知才智平平,只因与王上有师徒之谊才腆居高位。若是虢仲靓才德兼备,王上重用她理所应当,臣不会有任何异议。可是王上,她真的适合吗?”
郑安雅不置可否地说:“夫子,虢仲靓上任以来做的不错呀,各地来往的商贾多了好几成呢,货品价格也便宜了,这对百姓不是好事吗?”
“唉,老臣说的不是她的才,而是德。”段知书叹道:“她是商人出身,商人重利轻义,喜好奢靡。你看看这几个月,她把颍州城的风气都带成什么样了?尤其是您,王上!您还记得自己从前的样子吗?衣不过三重、裳不曳地、不喜珍馐、不好珠翠、从不劳民伤财。可是自从虢仲靓来了之后,您开始吃参翅鹿脯、着蜀锦鲁缟、非珠玉不冠、非牙箸不膳。如果只是您一个人享受倒还罢了,高昌国养得起,可是古人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臣担心长此以往,高昌国人人崇尚奢靡,会耗尽国力啊!”
郑安雅听了心头一热,心道原来夫子都是为了自己,自己却反而错怪她了。她从王座上下来,快步来到她的身旁,执起她的手说:“夫子,其实我重用虢仲靓不仅仅是看重她的治国才能,我要用她灭了孤竹国。”
“她?”段知书满脸疑惑:“孤竹国的防卫如铁桶一般,国力也只稍逊于我国。我曾听说襄成、似瑾她们琢磨了好几年都想不出可靠的方法。虢仲靓能行?我看她也不知兵啊。”
郑安雅笑了:“夫子,她的确不会打仗,但谁说灭国一定要用兵呢?古人云:‘上兵伐谋’,这次我要经济之法兵不血刃地灭了孤竹国。”
“可是,那也不用大开奢侈之风啊。‘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我国历来崇尚节俭,让她收敛着点岂不是更好?”
“夫子,这也是计谋中的一环,还请您暂时替我保密。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哎,你明白就好。我是怕这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
又过了一日,郑安雅在漪澜殿宴请四大家族众人。除了在外游玩的杜襄成和房似瑾,其他人都到齐了。开席时,她身着朝服向众人行礼赔罪。除段知书躬身还礼外,众人皆跪地口称“不敢”。她依次扶起房似瑜、牟清泉、牟清风和代替杜襄成前来的公子升平,对众人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高昌国的未来着想,不是故意为难虢仲靓,更不是针对我。大家放心,我重用虢仲靓自有道理,具体原因我已经与段相解释清楚。只是此事关乎国运,你们回去之后不要向段相打听是什么事,不要相互议论,更不能泄露给他人,希望你们谅解,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大家。同时,我向大家保证,绝不会因为贪图享乐误了国事。”众人先是面面相觑不敢应声,见段知书微微颔首,便纷纷答应了。随后,郑安雅换上便服,与众人宴饮。席间嬉笑打闹,气氛十分欢乐。
国君与右相和解一事迅速传遍朝堂,没过几日,虞家的人便将两个女孩送到虢仲靓的府上,又将虞夫人用一条绳索绑了,跪在府前谢罪,同跪的还有虢孟馨前夫芈伟雄的妻子黄氏。虢孟馨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一把搂住她俩放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松开了手,又取来一支藤条,对着跪在地上的虞夫人和黄氏二人又踢又打,不停地扇她们耳光。其动静之大,引得过往路人